北疆,朔方城外,鞑靼王庭金帐。
狂风卷着沙砾,敲打厚重兽皮帐篷,发出沉闷的声响
帐内炉火烧得正旺,空气里弥漫着焦躁。
铁木真?赤屠,鞑靼部的雄主,烦躁地踱步。
他身材魁梧,面容被风霜刻画得棱角分明。
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此刻却带着几分不解和被冒犯的恼怒。
“他娘的,怎么回事?”赤屠停下脚步,粗声问帐下垂手侍立的几名将领,“那些大梁的缩头乌龟,这么多天,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名络腮胡将领上前一步,瓮声猜测:“大汗,他们不会是怕了吧?知道咱们二十万大军压境,吓破了胆?准备投降了。”
“投降?”赤屠冷哼,“大梁皇帝再昏聩,也不会蠢到不战而降。他们若是真怕了,就不会派一支偏师过来。”
说话间,帐帘被掀开,一个负责刺探军情的斥候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大、大汗!探明了!领兵的是……是萧世子......萧衍!”
“萧衍?”赤屠转头,眼中精光一闪。
帐内瞬间安静,炉火跳动声清晰可闻。
萧衍。这个名字在北疆草原上,几乎是魔鬼的代名词。
年少成名,战功赫赫,多少部落的勇士折损在他那杆银枪之下。
“是他?”赤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嗜血的兴奋燃起,“好!太好了!本汗早就想会会这位大梁的‘战神’了!”
他眉头又皱起,带着狐疑:“可若是萧衍,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龟缩在城里这么多天?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另一名心思缜密的将领沉吟:“大汗,萧衍此人,不仅骁勇,更擅用兵。他按兵不动,或许是在设圈套?诱我军深入?到时候......”
赤屠摸着下巴粗硬的胡茬,点了点头:“有道理。传令下去,各部加强戒备,斥候再探,务必摸清朔方城内的虚实!没有本汗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他望向朔方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萧衍,不管你玩什么花样,这北疆的土地,终究要用血来决定归属!
与此同时,朔方城内,梁军大营。
营地井然有序,透着肃杀。
校场上,上万精兵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
伤兵营里,军医辅兵忙碌穿梭,伤员咬牙忍痛。
一切有条不紊,唯独中军大帐,气氛凝滞。
几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聚在一起,脸上带着焦躁和怨气。
“这都多少天了?萧世子到底在等什么?”一位脾气火爆的老将军忍不住抱怨,“城外鞑子嚣张,咱们就这么看着?”
“是啊,”另一位附和,“咱们带来的一万精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再加上城中守军,未必不能和鞑子碰一碰!总好过在这里干耗着,把士气都耗没了!”
“哼!我看这位年轻的小将军,是被京城的富贵迷了眼,失了锐气!什么‘战神’,我看是浪得虚名!再这么等下去,不等鞑子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先乱了!
“郑将军!慎言!”有人低声提醒,目光瞟向紧闭的中军大帐,“世子自有考量……”
怀疑和不满,已在军中悄然蔓延。
他们信奉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认同这种避而不战的策略。
中军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身玄色劲装的萧衍走了出来。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凌风紧随其后。
他扫过帐外聚集的几位老将,并未说话,径直走向校场。
几位老将对视一眼,咬牙跟上。
萧衍在一处高台上站定,俯视下方操练的士兵。
一套操练结束,士兵停下休整。
他缓缓转身,看向那几位面带愠色的老将军。
“诸位将军,有话要说?”
那脾气火爆的老将军上前一步,抱拳:“世子!末将斗胆,我军何时出击?将士们早已摩拳擦掌,与其坐困愁城,不如与鞑子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萧衍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凭什么?”
他目光扫过众人:“凭我们这七万疲惫之师?去对抗城外号称二十万鞑靼主力?!”
“我们沿途遇袭,粮草几乎被焚。霍将军失手,人手折损严重。他们巴不得我们现在冲出去,好将我们一举歼灭!”
萧衍走到一张临时搭建的沙盘前,上面清晰标注着敌我态势。
他手指在沙盘上移动:“鞑靼人多,我们人少。他们骑兵,利于野战。我们步卒居多,利于守城。”
他重重一点:“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二十万张嘴,每天消耗的粮草是我们的数倍!他们从草原腹地而来,后勤补给线漫长,又能支撑多久?”
“我们守在朔方城,背靠关内,等待京城送来的粮草和援军。更何况,我们现有的粮草,比本帅预想的还要紧张几分,更需节省。”
“我们等得起,他们等不起!”
“我们只需恢复元气,强化训练。每一天,他们都在消耗粮草,消磨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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