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衙内,李自成不禁在心底咆哮着:
“原本朕可是拥有七千多万两白银啊!”
李自成犹如一个穷了几十年的穷光蛋,一下子捡到了一座金山般的欣喜若狂,自己的这辈子,还有上辈子,上上辈子,就是活十辈子加一起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谁曾想,就短短一两个月时间,就先后被大明官兵和建奴八旗轮番劫掠,硬生生的从他手中抢走了三千多万两白银,这怎能不让这个流民起义军领袖悲愤欲绝?
所以现在的李自成犹如一个土财主一样,他只想回到自己的陕西老家,将这些金银都放在自己后院的地窖内,每天看着它们,这才能让自己安心!
而丞相牛金星所言,正是自己内心所想之举。
他不禁兴奋地身子微微前倾,就要下令大军带着搜刮来的金银财物,开始西进蒲州,沿黄河而上,直达大顺都城西安城内!
“陛下!此举不可!”宋献策有些讨厌的声音又从台阶下响了起来。
李自成沉下脸来,有些不悦的瞥了越众而出的宋献策一眼,神情冷淡的开口道:“哦?军师有何高见?”
宋献策先是对李自成行了一礼,随即开口说道:“陛下,我军驻扎于山西省各个州府之内,建奴八旗所占京畿一带。此时,山西全境已然成为我军和建奴对战的前线,绝不可轻易丢失!”
说到这里,宋献策看到李自成脸色有些不快,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耐下性子,开口对李自成循循善诱道:
“陛下稍安勿躁,听臣把话讲完,我军此时控制山西全境,对京畿地区有居高临下之地利,正如臣之前所说,太行八径各个易守难攻,只要我军驻扎于山西境内,出关与建奴八旗交战,如不能胜,最次也可退回险关之内,可立于不败之地!”
“陛下可在此时坐镇太原,火速从陕西河南等后方,调集我大顺军大批兵力入晋,从各个方向,不断侵袭骚扰处于京畿附近的建奴八旗部队,令其烦扰不堪!”
“若战事不利,则可从容退回山西固守,建奴八旗弱于攻城,他们面对我太行诸多险关将无可奈何!如此一段时间后,建奴八旗损失惨重,我等将之赶出关外,重新占据京畿之地,将易如反掌!”
宋献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但他有些失落的发现,坐在御座上的李自成依旧面色平淡,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热切的神情来。
“宋军师,恕我直言,你犹如古之赵括,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而已!”牛金星斜了一眼,站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闻言,宋献策又有些恼怒,但经过上一次的争吵,他也长了一些教训,没有再口出恶言,主要是以防自己的无心之言,会令李自成多想。
深吸一口气,宋献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牛宰辅不知有何见教,不妨说来听听?”
牛金星隐秘的瞄了一眼眼含鼓励之色的李自成,一甩衣袖,从容说道:“咳咳,按宋军师所言,我等只要守住这山西全省,那在这世间就可立于不败之地了?简直荒谬!”
“这世间哪有金汤一般的城池?若是按军师所言,只要能控制山西一省,就可不败于天下,那么伪明当时也控制了山西全境,不也被我大顺军势如破竹,一路东进,攻占了大明京师吗?”牛金星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
“那么,今时今日,你宋军师怎么就能那么确定,建奴八旗部队一定攻不破山西各个关口防线呢?”牛金星大声反问道。
“这……”宋献策一时语塞,牛金星所言也皆为数月前真实发生之事,事实摆在那里,他也无法拍着胸脯保证说,山西境内一定不会被建奴攻陷!
“嗯,牛宰辅所言甚是有理!”李自成立马出言,对牛金星表达了支持之意!
然后他转头,看向刘宗敏,点名道:“汝侯左都督,你有何看法,但且说说看?”
“呃……陛下!我认为牛宰辅所言极是,”刘宗敏看了看李自成,又看了看牛金星,开口补充说道:
“我军从二月起兵以来,辗转数千里,与伪明官兵,建奴八旗连番大战,此时已有数月,我大顺麾下士卒急需休整,不能再进行作战了,所以我还是同意牛宰辅的提议,我们尽快西撤回西安,有潼关天险阻隔,晾他建奴八旗也攻不进来。”
“到了关中,让老兄弟们都缓缓,我们再从容休整,积蓄实力,继续东出就行了,我们能从西向东势如破竹般的打通沿途各府县一次,自然也能打通第二次!嘿嘿……”
刘宗敏说到最后,也咧嘴嘿嘿大笑起来,眼中充斥着回到西安后将要享受到的奢靡日子!
闻言,李自成当即不给宋献策继续说话的机会,立马拍板决定道:“既然朕的大都督和丞相都提议西撤,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携带追赃拷饷而来的金银,从蒲州的蒲津关西撤回西安!”
随后,李自成又在山西境内,安排了数支大军为自己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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