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眸晨露
白璃跪在狐帝宫前的露台上,掌心托着星砂核碎晶。东方既白时,第一只白狐踏月而来,眼尾垂着晨露——那是纯血狐族每百年才会落下的“初露泪”,凝着未化的霜华与未诉的衷肠。
“你身为半妖,竟想借我族至纯之泪逆改时空?”狐帝的声音从琉璃顶传来,九道狐尾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当年你母亲用星砂核换你生路时,便该知道,有些遗憾,是天道留给世人的糖纸。”
碎晶突然发烫,映出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塞给她星砂核的手,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葫芦糖渣。白璃叩首时,额间抵上冰凉的玉阶:“小糖倌的糖葫芦摊,曾是青丘通往人间的裂隙。他用三年时间,把每颗山楂都裹上最厚的糖壳,只为让我路过时能多尝一口甜。”她抬头,眸中倒映着即将坠落的晨露,“天道留下的糖纸,不该是永远封在匣中的遗憾。”
晨露“嗒”地落在碎晶上,化作蓝光融入她掌心。白狐们忽然齐鸣,九重天的雾霭竟在瞬间凝成糖霜的形状——原来最纯的狐眸泪,从来不是无悲无喜,而是藏在记忆里,那些未说出口的“我记得”。
魔渊·守魔之血
夜修离的骨刃刺入心口时,禁地断碑发出钟鸣般的震颤。守魔使们的骨甲“咔嗒”落地,他们看着这个曾经的叛徒,如今正用自己的血浇灌断碑裂痕。血珠溅在断碑剪影上,小糖倌掌心的糖葫芦突然滴下金红色的糖汁,与魔渊熔岩的颜色别无二致。
“当年我为追星砂核误入魔渊,是你替我挡住魔主的噬心咒。”夜修离盯着断碑上自己脚踝的锁链光纹,那是魔渊烙下的罪印,“现在该我用这双脏手,把你从时空裂隙里捞出来了。”他笑时,血沫溅在小糖倌的剪影唇角,竟像极了少年吃糖葫芦时沾到的糖渣。
断碑突然浮现新的纹路,是魔渊深处被封印的“遗憾井”——井中倒映着三年前的雷劫夜,小糖倌用身体护住白璃时,落在她发间的那片糖纸。原来所有逆誓的代价,早就在时空里埋下了对等的锚点。
人间·糖霜之泪
临安巷口的糖葫芦摊前,苏妄言握着焦黑日记的手在发抖。摊前的少年正用竹签串起山楂,左眼角泪痣在晨光中明明灭灭,分明是小糖倌的模样,却又像隔着层糖壳做的纱。
“妄言哥,要串糖葫芦吗?”少年抬头时,掌心还沾着熬糖的金汁,“今天的糖壳特别厚,能甜到心里裂缝里。”
日记上的血墨突然疯狂游走,在“人间最甜之泪”后补出一行小字:“需得是‘明知结局已定,却仍甘之如饴’的笑泪。”苏妄言看着少年指尖的糖渣,忽然想起三年前雷劫后,他在废墟里捡到的半片糖纸,上面用糖霜画着歪扭的星砂核——那是小糖倌临死前,用最后力气给白璃留的礼物。
“阿璃快来了。”苏妄言突然伸手,替少年擦掉唇角的糖渍,“这次见到她,别再藏起糖纸了。遗憾这东西,就像化了的糖壳,看着黏糊糊的,舔一舔,其实比完整的甜更难忘。”
少年怔住时,巷口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见白璃握着泛着蓝光的碎晶跑来,发间还沾着青丘晨露,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摊位前说:“你的糖葫芦,糖壳比别人的亮。”原来早在那时,他就该告诉她,那是因为熬糖时总想着她笑起来的样子,糖汁便多了三分甜。
时空之轮·裂隙吻痕
三色泪在时空之轮前汇聚时,齿轮发出冰河解冻般的轻响。青丘的晨露化作糖霜,填满齿轮间的冰裂纹;魔渊的血熔成金汁,焊住了锈蚀的链扣;而人间的笑泪,竟在齿轮表面凝成千万个小糖壳,每个糖壳里都倒映着某个被遗憾封存的瞬间——白璃没接到的糖葫芦、夜修离没说出的道歉、苏妄言没烧掉的糖纸,还有小糖倌没递出的星砂核碎粒。
“原来时空之轮从不是枷锁。”白璃看着齿轮转动时带起的光雾,每道裂隙都在绽放糖霜的微光,“它只是把我们舍不得咽下去的遗憾,都酿成了藏在心底的甜。”
夜修离忽然指着断碑方向,那里的四人剪影正逐渐融入时空之轮——小糖倌的剪影最后化作光点,却在白璃掌心留下半串发光的糖葫芦。焦黑日记“啪”地合上,新页上的血墨变成了:“逆誓终章:当甜漫过所有裂隙,我们都是时空的守糖人。”
“该回去了。”苏妄言晃了晃手中重新完整的糖葫芦,糖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不过在那之前——”他突然把糖葫芦塞给小糖倌,“你欠阿璃的那串糖霜,该亲自补上了。”
少年耳尖发红,指尖摩挲着糖纸,终于把糖葫芦递向白璃:“其实……其实每串糖葫芦的糖壳,我都偷偷多熬了一遍。因为想着你咬下去时,糖渣会沾在唇角,像……像星星落在雪地上。”
白璃接过时,发现糖纸里还夹着片星砂核碎晶——原来三年前的雷劫,小糖倌用最后力气把碎晶藏进了糖纸,而时空之轮,终究没让这份甜,消失在裂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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