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站在苍澜深渊的金色屏障前,掌心贴着冰凉的石壁,指腹摩挲着擎宇牒上凹凸的纹路。师父的虚影在脑海中反复浮现,那句"记住器宗的遗训"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神魂。寒潭底的祭坛仍残留着鸿蒙紫气的余韵,却再无云中子真人的气息。
"宗主,该启程了。"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渊转身,看见老者腰间的青铜罗盘正缓缓转动,盘面星轨与他眉心的擎宇牒形成微妙共鸣。天机子一脉的观星客,此刻更像是一位见证者,见证着器宗最后的火种在风雨飘摇中挣扎。
"前辈可知,器宗的遗训究竟是什么?"林渊轻声问道。
老者沉默片刻,眼中闪过追忆之色:"三百年前,器宗宗主曾对老朽说过,'器者,载道之基,亦是囚道之笼'。"他抬手抚过左目疤痕,"当年三大宗门围剿器宗时,老朽奉命以天机子秘法推演器宗命脉,却在天机盘中看到......"
林渊心中一凛。天机盘推演天机,往往伴随着反噬。老者的疤痕,或许正是当年窥探器宗秘密的代价。
"看到什么?"
"看到一尊顶天立地的青铜鼎,鼎中困着一条鸿蒙紫气凝成的巨龙。"老者声音低沉,"那巨龙双目赤红,龙爪撕裂鼎身,每一道裂痕都流淌着器宗修士的精血。"
林渊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体内的鸿蒙紫气突然躁动起来,仿佛在呼应老者的话语。他想起万魂炉劫时,玉蝶剑吸收三百六十五道器纹的瞬间,曾有一股暴虐的力量试图冲破他的识海。
"那是......器宗的道劫?"
"不错。"老者点头,"器宗以炼器证道,却在巅峰时触怒天道。三百年前的灭宗之祸,实则是天道降下的劫数。"他凝视着林渊眉心的擎宇牒,"而你,正是器宗扭转劫数的关键。"
林渊只觉一阵眩晕。师父以命相护,老者冒险相助,原来都是为了让他成为器宗的"劫数扭转者"。但这重责,却如万斤巨石压在肩头。
"可我连擎宇牒都未完全认主......"他苦笑道。
"鸿蒙紫气已入你神魂,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老者突然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天机子一脉记载的《鸿蒙炼世录》,或许能助你掌控体内力量。"
玉简刚触碰到林渊指尖,便化作一道紫光没入他眉心。刹那间,无数晦涩难懂的符文在识海中炸开,其中一道赫然是九渊锁龙阵的逆转之法。
"前辈!"林渊惊觉玉简中蕴含的庞大信息正在侵蚀他的神识,"这......"
"莫慌!"老者急声道,"此录需以鸿蒙紫气为引方能修炼,你此刻体内的力量,正是开启它的钥匙。"
林渊咬紧牙关,运转《炼器真解》抵御神识冲击。擎宇牒印记骤然亮起,将混乱的符文一一吸纳,最终在识海深处凝聚成一座微型青铜鼎。
"成功了......"他喘息着睁开眼,却发现老者面色惨白,嘴角溢血。
"前辈!"林渊慌忙扶住老者。
"无妨。"老者擦拭血迹,"天机盘反噬而已。"他苦笑道,"老朽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参透器宗的命运。"
林渊心中一沉。老者为了助他,竟不惜损耗自身修为。这份恩情,他该如何偿还?
"前辈,为何要如此帮我?"
老者望着苍澜深渊的金色屏障,目光深邃:"三百年前,天机子与器宗有过约定。若器宗遭劫,天机子一脉需护其火种不灭。"他转头看向林渊,"而你,便是老朽要守护的火种。"
林渊握紧擎宇牒,指甲几乎陷入肉中。器宗的复兴,天机子的使命,师父的牺牲......这一切都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苍澜深渊初见云中子时,那老叟曾说"待你器成之日,便是为师解脱之时"。当时的他只当是玩笑,如今方知其中深意。
"前辈,我......"
"不必多说。"老者打断他,"九玄宗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两人刚要动身,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林渊惊觉体内的鸿蒙紫气正在疯狂涌动,擎宇牒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好!"老者瞳孔骤缩,"封印在松动!"
苍澜深渊的金色屏障开始出现裂纹,无数细小的黑雾从中渗出。林渊认出,那正是九渊锁龙阵被逆转后残留的邪恶气息。
"快!"老者抛出罗盘,"用鸿蒙紫气加固封印!"
林渊不敢怠慢,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擎宇牒化作一道紫光射向屏障,与罗盘的金光交织成网。然而黑雾却如活物般吞噬着光芒,裂纹反而越来越大。
"怎么会这样?"林渊急道。
老者脸色凝重:"九玄宗必定在暗中催动阵眼,试图引发深渊反噬。"他取出三枚离火珠,"用你的器灵根之火炼化它们,或许能暂时稳定封印。"
林渊接过火珠,却发现它们表面的金色符文已被染成黑色。这分明是九玄宗的"蚀骨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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