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三人坐在院里乘凉。月光下,猎户用蒲扇为妻子赶着蚊虫,妇人则借着月光缝补一件旧衣。
针线在粗布间穿梭的声音,和着远处的蛙鸣,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张大哥和嫂夫人成亲多久了?"陆明远问。
"整八年了。"猎户看向妻子,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那会儿她还是村里最手巧的姑娘。"
妇人瞪他一眼,手里的骨针却不停:"净瞎说!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帮我爹修屋顶。"
月光下,陆明远看见猎户粗糙的大手覆在妻子手上。妇人手背上有道陈年疤痕,猎户的拇指正好摩挲在那个位置。
"去年遇上狼群,"猎户突然说,"逃命时就想,要是回不去了,她该多难过。"
妇人的手顿了顿,骨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所以你现在都带着毒箭。"
夜深时,陆明远听见隔壁传来压低的声音:"...把那件狼皮给相公垫着吧?"然后是猎户的应答:"...俺去把火塘烧旺些..."
晨光微熹时,陆明远醒了。身上盖着张陈旧的狼皮,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
窗外传来轻轻的劈柴声,他透过茅草的缝隙看见妇人正在灶前忙碌,发梢上还沾着晨露。
院里的晾衣绳上,挂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衣。猎户蹲在井边磨箭头,见陆明远出来,立刻起身:"相公醒得早。孩他娘煮了粥..."
早饭是稀薄的野菜粥,里面飘着几片菌子。妇人塞给他个树皮包:"几个山核桃,路上嚼着解乏。"
陆明远刚要推辞,就看见树皮包上沾着血迹——想必是猎户剥树皮时划伤的。他喉头一哽,最终收下了这份心意。
临别时,猎户执意送他到村口。路过村塾时,几个孩童正在背诵《百家姓》,稚嫩的声音念着"赵钱孙李"。
猎户突然说:"等开春猎到狐狸,就送二娃来识字。"
在官道分别处,猎户往他手里塞了把磨尖的骨匕:"山里人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防身用。"
陆明远握着骨匕,似乎明白了一些事。富贵荣华不如相濡以沫,锦衣玉食不如真心相待。他与宋雨薇之间缺的,正是这种在柴米油盐中沉淀的深情。
晨风吹动路边的狗尾巴草,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犹豫。陆明远整了整衣冠,向着清河县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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