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见他裤腿上渗开的血迹,伤口透过布料往外翻着,显然是落水时被什么划到了。“喂,你没事吧?”我下意识往前凑了凑。
他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有怒意,有无奈,还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湖面下藏着的暗流。巡捕们赶紧上前搀扶,他却甩开手,自己走到岸边的石头上坐下,脱下靴子查看伤口。
“嘶……还挺严重。”我蹲下来,瞥见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胃里一阵翻腾,“春桃!快去买最好的金疮药!再称两斤带皮的五花肉,要肥瘦相间的!”
萧策:“……”
“看什么看?”我瞪他,“受伤了不吃肉怎么长伤口?难不成你要学苦情剧男主,天天喝白粥装柔弱?”
他沉默地看着我,水珠从下颌线滑落,滴在浸血的裤腿上,晕开更深的红。周围的百姓渐渐散去,只有卖糖葫芦的王大爷还在远处探头探脑,糖葫芦插满草靶子,在风里晃悠。
“其实……”我戳了戳他膝盖,指尖碰到湿冷的布料,“刚才你掉湖里的样子,特像我家楼下池塘里翻白肚的锦鲤。”
萧策:“……”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像被猫抓乱了线团,“苏桃,你就不能正经一次?”
“正经能当饭吃吗?”我撇嘴,踢了踢岸边的石子,“再说了,看你掉湖里可比看你板着脸有意思多了。”
春桃捧着金疮药跑回来时,正看见萧策任由我笨拙地给他包扎伤口。我手忙脚乱地撕开药包,绷带缠得歪歪扭扭,他眉头紧锁,却始终没推开我。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我发顶,带着湖水的潮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味,让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喂,”我低头盯着绷带,故意把话题岔开,“刚才那些人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他语气平淡,却在我抬头时迅速移开视线,望向远处的水面。
“哦。”我没再追问。以这家伙的性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包扎完,我拍拍手上的药粉站起来:“好了,医药费十串糖葫芦,记你账上了啊。”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在夕阳下漾开,像投入石子的湖面:“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赶紧扭头大喊:“春桃!快走!再不去买五花肉就被抢光了!”
跑出老远,我才敢回头。萧策还坐在湖边,望着护城河水出神,湿透的衣袍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水墨画。春桃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小姐,王爷他……”
“别问!”我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再问今晚的糖糕全归你吃!”
回到侯府时,天已擦黑。我刚啃完半块桂花糕,前院就传来喧哗声。春桃探着脑袋进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姐,镇北王府来人了,说……说要送您十串糖葫芦,外加两斤五花肉!”
我:“……” 这家伙是长了顺风耳吗?
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屋檐,像块被啃了一口的糖糕。我盯着桌上油乎乎的五花肉,突然想起萧策掉湖里时“噗通”的声响,忍不住笑出声。春桃在一旁嘀咕:“小姐,我咋觉得王爷看您的眼神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就像……像看他养的那只总把王府花园刨个坑的小狼崽。”
“去你的!”我一口糖糕喷出来,“他才是狼崽,我是社会主义沙雕少女!”
话虽如此,我却忍不住想起夕阳下他带笑的眼睛。也许这古代生活除了宅斗和干饭,还能有点别的乐子?比如……看高冷王爷掉湖里?
不,苏桃你清醒点!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当务之急是干饭,男人哪有糖糕重要!
可看着那十串糖葫芦和两斤五花肉,我又犯了难。总不能顿顿吃红烧肉吧?
我托着下巴想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春桃!把五花肉切成块,加八角桂皮炖了!糖葫芦……给门房张大爷送去!”
“啊?那王爷……”
“管他呢!”我狠狠咬下一大口糖糕,含糊不清地说,“反正他欠我的,多了去了!”
窗外夜色渐浓,镇北王府的方向亮起一盏灯笼。某个刚喝完姜汤的王爷,看着桌上摆着的、被苏桃嫌弃的芝麻馅糖糕,耳根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红了。
“这个……沙雕女人。”他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护城河边的晚风送来远处的更鼓声,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看来,那场被预告了许久的“人工呼吸”名场面,真的不远了。而我苏桃,还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把“救命之恩”变成“追妻火葬场”的开端——毕竟,谁能料到,一场荒唐的落水,竟会让冰山阎王的心湖,从此漾开专属于她的涟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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