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撕裂: 铜皮箭镞诞生的第三日,天空骤然阴沉。闷雷滚过山脊,暴雨如天河倾泻,连下七日不歇。竹部落新建的围墙在雨幕中接受考验——夯土基座抵御了水流冲刷,但内侧排水沟很快被泥浆堵塞,部分低洼处积水漫过脚踝。
“墙内干燥”的震撼: 尽管潮湿,围墙内的居住区因抬高的地基建和茅草屋顶的加厚,首次在雨季保持了相对干燥。老人们蜷缩在兽皮毯下,惊异地发现“雨水竟真的被挡在外面”。孩子们甚至能在屋内嬉闹,而非像往年一样挤在漏雨的草棚里发抖。围墙的价值,在暴雨中具象化。
但围墙西北角一段新夯的土墙因黏土比例不足,被雨水泡软后轰然坍塌。更致命的是,堆放在此的干柴和部分熏肉被泥水浸透。负责建造的年轻猎手石爪愧疚地跪在泥地里,却被石墨一把拉起:“塌了,就重砌——但要知道为什么塌!”他亲自带人挖深地基,掺入碎石加固,并砍伐更多竹子铺设排水通道。
持续的暴雨让狩猎几乎停滞。尽管提前储备了熏鱼和干果,但食物仍快速消耗。石矛提议冒险狩猎——暴雨中野兽同样困顿,或许能趁机伏击。石墨却盯着围墙缺口外浑浊的泥流,摇头:“洞部落的‘独狼’正等着我们分散力量。”
第五夜,暴雨稍歇。值夜的草根在围墙东侧发现一串诡异的足迹——不是野兽的蹄印,而是裹着兽皮的脚刻意模仿狼爪的痕迹,足迹消失在围墙外一株歪脖子树下。石矛追踪至树下,发现树皮被剥去一小块,露出新鲜的刻痕:一个粗糙的洞部落图腾,下方划着三道斜线(挑衅?计数?)。
“他在标记猎物。” 火灰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锈刀刮骨。众人愕然转头——这是他被俘后首次主动参与讨论。他盯着刻痕,独眼收缩:“…三线…代表…三次侦察后…收割。”
石矛立刻带人在围墙内侧对应位置暗设绊索和陷坑,坑底埋入削尖的竹刺。翌日黎明,陷阱触发!一阵痛苦的闷哼后,只留下几滴黑血和半片被竹刺划破的兽皮。石矛欲追击,被石墨喝止:“独狼受伤会更疯狂…加强夜间两人警戒,尤其是——”他看向火灰,“保护冶炼坑。”
石叶的冶炼团队已能稳定炼出铜粒,但每次仅得豆大一颗,且需耗费巨量木炭。鼓风竹管在高温下频繁开裂,两名陶匠手掌被烫出水泡。效率与规模的矛盾尖锐凸显。
火灰在观察数日后,用脚踩住一块青铜石,独手挥锤,精准砸击矿石脆弱纹理,将其破碎成均匀小块。“…黑岩…说…碎得越匀…火越省。”石墨恍然大悟——矿石预处理竟如此关键!他立刻调整流程,先由火灰破碎矿石,再入炉冶炼,铜产出率果然提升。
但当石叶试探能否让火灰参与更精细的铜皮包裹时,他盯着自己残缺的左臂(断面仍会隐隐作痛),突然暴怒踢翻水罐,嘶吼:“…废人!怎么…握紧…锤子?!”石叶沉默片刻,递给他一根用树胶固定在木叉上的石片:“试试…‘新左手’。”火灰怔住,笨拙地夹住木叉,竟勉强能按压铜皮边缘。
这一夜,火灰没有回竹屋,而是蜷在冶炼坑旁,用“新左手”反复练习包裹石镞。石叶偷偷让草根多给他半块烤肉。
暴雨停歇次日,前往盐路查探的岩鹰仓皇奔回——路上发现大量新鲜足迹和排泄物,绝非小股猎手所能留下。更可怕的是,他在岩缝中窥见远处林间闪过石纹面猎人的身影,至少有二十人,其中一人肩扛装饰着人头的骨杖(洞部落战争祭司的标志)。
“他们要总攻了。” 石墨摩挲着铜皮箭镞,声音沉如磐石。石矛清点部落战力:能拉弓的猎手仅十一人,算上健壮妇女也不过十八。石叶突然插话:“如果…给所有石矛也包上铜皮尖?”
石墨下令停止一切非必要活动,集中所有铜料打造武器。火灰日夜破碎矿石,石叶团队轮班冶炼,连石纹婶都加入捶打铜皮。三日后,他们攒出十二支铜皮箭镞、五柄铜尖短矛——这是竹部落的全部“金属家底”。
决战前夜,火灰在噩梦中挣扎。他梦见青石溪的焦土上,黑岩腐烂的手从地底伸出,攥住他的脚踝;又梦见自己站在竹部落围墙前,身后是举着铜矛的石墨,前方是洞部落狰狞的战士。复仇者与守护者的身份在梦中撕裂他。
草根悄悄摸到火灰身边,递给他一块青石溪矿脉的碎片:“…你阿妹…最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石头…她说像萤火虫。”火灰独眼骤缩——草根竟记得这种细节?老人继续道:“石墨族长…答应过,若打退洞部落…带你去青石溪…祭奠。”
黎明破晓前,洞部落的号角声撕裂寂静。二十余名石纹面猎人从林间涌出,最前排手持包木矛后排高举骨矛与石斧。战争祭司挥舞人头骨杖,吟诵着嗜血的咒语。而在他们身后,一道黑影悄然隐入晨雾——“独狼”已潜入战场。
石墨将猎手分为三队——岩鹰率弓箭手据守围墙高台,铜皮箭镞优先瞄准战争祭司;石矛带领青壮年持铜尖短矛扼守大门;石叶和火灰则守在冶炼坑旁,既是最后防线,也试图在战况胶着时继续生产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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