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子!我们现在是在跟阎王爷赛跑!你体内的‘祖宗’醒了,外面的‘兄弟’也闻着味了!医院不能再待!这里活人太多,生气旺盛,对它来说是毒药,但对外面那个正在‘进食’的碎片来说……就是诱饵!一旦它被吸引过来,或者你体内的东西彻底失控……这层楼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老道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沈默瞬间清醒。他成了人形污染源,待在医院,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脏弹!
“去哪?”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茫然。
“找个‘干净’的地方!”老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死气重!怨气深!活人少!能暂时压制你体内这东西的躁动,也能……掩盖我们行踪的地方!”
他枯瘦的手指在怀里快速摸索着,掏出一个皱巴巴、边缘磨损的旧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潦草的笔迹画着简陋的地图,标注着几个红圈。其中一个红圈,赫然就在城东北郊!
“城东……老工业区边缘……废弃的仁和医院!”老道的指尖重重戳在那个红圈上,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三十年前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后来一直闹鬼,彻底荒废了。死气够重!怨气够深!活人……几乎没有!”
废弃医院?闹鬼?沈默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但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那里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好……”沈默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走!”老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猛地将还在微微闪烁血光的青铜罗盘塞进怀里,一把掀开沈默身上的薄被。他动作麻利地解开沈默病号服的扣子,露出里面缠满纱布的左臂。刺骨的寒意和诡异的搏动感瞬间更加清晰。
老道眉头紧锁,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颜色暗淡、边缘焦黑的黄符。他咬破手指,用精血在符纸上飞速勾勒出几个扭曲的符文,然后“啪啪”几声,将符纸狠狠拍在沈默左臂肩部、肘部以及缠绕纱布的手腕位置!
符纸沾血的瞬间,亮起微弱的红光,一股灼热感混合着破邪气息暂时压制了左臂散发的冰冷邪气。沈默感觉那狂暴的搏动感和冰冷的饥饿感被强行削弱了一丝,虽然剧痛依旧,但至少手臂勉强能受控制了。
“只能暂时压制,撑不了多久!”老道脸色苍白,显然消耗不小,“快!穿上这个!”他不知从哪里扯出一件宽大的、带着浓重霉味和灰尘的旧夹克,胡乱套在沈默身上,勉强遮住了他缠满纱布的左臂。
“走!”老道低喝一声,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臂猛地架起沈默,半拖半扶地将他拽下病床。
双脚落地的瞬间,沈默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左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老道死死架着他,两人踉跄着冲向病房门口。
走廊里异常安静。惨白的灯光在头顶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的铁锈味。值班护士站的灯亮着,却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不对劲……”老道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声音压得极低,“太安静了……怨秽针的颤动……在增强!”他怀里的罗盘隔着衣服传来更加剧烈的震动感。
沈默也感觉到了。左臂深处,那块异玉碎片在符纸的压制下,依旧传递出一种冰冷的……兴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消防通道。推开沉重的防火门,一股阴冷、带着浓重灰尘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快!下楼!”老道架着沈默,几乎是拖着他往下冲。沈默的右腿还能勉强支撑,但左臂每一次摆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冷汗浸透了衣服,视野阵阵发黑。
下到三楼拐角平台时,老道猛地停住了脚步!
“等等!”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沈默心头一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昏暗的光线下,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僵直地站在那里。那人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泣?但发出的声音,却是一种极其压抑、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嗬嗬……”声!在这死寂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渗人。
“绕开!”老道当机立断,架着沈默就要往三楼走廊退。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
“嗬……嗬……”那僵直的身影猛地停止了“哭泣”,头颅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幅度,猛地向后扭转!
一张脸暴露在昏暗的绿光下!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脸!皮肤是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纵横交错的暗紫色血管凸起!嘴唇腐烂外翻,露出黑黄的牙齿!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不断翻涌着粘稠暗黄色液体的……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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