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居然是案首哎!好厉害!”
钟宁长睫微眨,给季尘竖了个大拇指。
季尘“嗯”了声算是回应。
前来报喜的官差:?不是,就我一个人激动是吧?
想他前两天去另一个秀才公家报喜,那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先是一阵愣神,随即大笑,笑到眼里流出泪来,对着身后的父母、兄弟吼道: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就说了我能考上!你们凭什么责骂我,阴阳怪气我!我花的每一文钱可都没有浪费!我考上了,我考上了,哈哈哈哈哈!”
一个倒数第一,一个顺数第一,这真正的第一居然连个明显的笑模样都没有。
莫不是成竹在胸、早有预料吗?
念及此,官差越发钦佩起来。
钟宁还是反应快的,去屋里拿了个荷包出来递给官差:
“同喜同喜!劳您和其他大人跑一趟,民女请您和其他大人喝个茶。”
官差接过去借着衣袖遮掩掂了掂分量,又摸了摸形状,知道是一两的碎银子,脸上笑容越发真切起来。
“对了,”远远地看到某些人急匆匆跑了过来,钟宁恶劣地勾勾嘴角:
“冒昧问一句,各位大人怎么来的这样晚?民女听闻昨日已有人去过另一个秀才公家里,还以为相公落榜了呢?
难道是我们村子太偏僻了,不好找?又或是路上遇了岔子?”
钟宁语气带着些惶恐,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爽朗一笑。
“这事说起来丢人,因着咱们镇上从来没出过案首,前三都没有,乍然听说季秀才的名次,咱们这些人都不敢相信!特意跑了趟县城去确认下,这才敢来。”
“竟是这样!”钟宁语气惊讶,其他村人更是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理解不了案首是什么意思,有多厉害,只知道季尘终于考上秀才。
现在这么一听,终于意识到,季尘不仅考上了,还特别特别厉害,是他们镇有史以来最厉害的!
“季尘啊!我就知道你这次能中,请客吃饭的时候可一定叫我们啊!”
“我就知道小尘这面相不一般,原来是文曲星转世。能出这么一个大聪明,这是咱们全村的幸事啊!”
钟宁【……这夸的怎么和骂人一样?】
“这下小宁和翠花可是要享福了,秀才夫人、秀才娘亲,哎呦!这听着真是体面!”
“小尘啊,你这以后发达了可万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
“可不是,季尘你以后当了大官可千万要多照顾照顾咱们,我家耀祖就可以给你当差!”
这话可越说越不像样,官差们看得多了,也不触人霉头,适时拱手告辞。
刚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关院门的声音,钟宁:
“这喜事儿也看了,就不继续招待各位了。至于宴席改天自会请,毕竟这么多年照顾我们家、照顾我相公的人不少,我们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
钟宁特意咬重了“照顾”“知恩图报”几个字,相信有脑子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要是故意装傻她也无所谓。
反正你没有被邀请~~
——
“呜呜呜呜,小尘你听到了吗?你考了案首,考了第一啊!这十年的苦总算是没有白受!呜呜呜——”
看着季母“猛女落泪”,钟宁悄悄退了出去。
搁外面她可以说点场面话,做出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
搁家里她却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兴奋、欢喜。
一来她知道季尘这次考得不错,只是现实比她想的更好而已。
二来她来的时间不长,也不是真的季尘夫人,自然不可能因为他取得多大成就而得意自豪。
说白了,这是季家人的幸福时刻,和她有什么关系?
目光瞥了眼悄默声离开的钟宁,季尘上前宽慰母亲,垂眸间神情却有几分落寞黯淡:
“这几年辛苦娘了。”
季母哭的越发大声。
老头子走了七年,那会儿尘儿才十五岁,虽有帮忙做事的心,但始终能力、精力有限,家里的担子几乎全落到她一个妇人身上。
她不得不精打细算过日子,面对那些都想扑上来占便宜的不要脸,她只能摆出愈发泼辣、强势的样子,动不动举刀威胁要死要活,吓得其他人不敢靠近一分!
好不容易熬到尘儿出了孝,可以去考试了,她那时候怀了多大的期待啊!结果临门一脚出了变故……
更别说后面娶了个搅家精,弄的她和尘儿皆是心力交瘁。
真的!越想沈翠花哭的越厉害,季尘始终低着声耐心安慰她。
突然,季母顿住哭声:
“等下!我得去给菩萨烧香还愿!还要去买纸烧给你爹,给他报喜!”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
“你媳妇这段时间也辛苦了,你去多陪陪她吧。”
季尘没有言语,媳妇……
尽管如此,他还是大步朝了两个孩子房间走去。
“你们爹爹考了秀才,还拿了第一名,你们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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