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南鸢来说,成为药引已经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与其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她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
许南鸢已经把药服下了,却见欧阳灏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拿冷眼扫他,说:“你还不走?”
欧阳灏被下逐客令了也不恼,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说:“这药丸需得连服七日,明日我再过来,届时还望许大小姐莫要像今日这般,半晌都不知道奉上一杯茶来。”
欧阳灏显然是在点珠儿不肯给他上茶招待他的事情,许南鸢觉得此人脸皮真厚,得了便宜还卖乖,遂将他喝过的茶盅扔了出去。
欧阳灏听到茶盅碎裂的声音,回头看了下,嘴角弯了弯,然后信步走出了梅林苑。
“哼!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脸!”珠儿骂道。
珠儿不敢当着欧阳灏的面骂他,只能背后蛐蛐了。
许南鸢说了句 “回屋吧”,便朝屋内走。
珠儿快步跟了上去,她想到许南鸢方才吞下的药丸便担心,遂问道:“小姐服下那药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许南鸢摇了摇头,说:“暂且尚无感觉。”
不过,许南鸢并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只怕正有什么事等着她呢!
果不其然!
到了半夜,许南鸢只觉浑身发虚,冷汗涔涔,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泔水桶里一般,汗水浸湿了床榻被褥。
珠儿和银铃围在她身边担心不已,二人又是换床单被褥,又是替她擦洗身子,一直忙活到天色将明,许南鸢方才停止了出汗,再次安稳睡去。
而这天一大早,欧阳灏便在院子里等着了,他依旧是坐在廊亭下。
他等了许久,方才见珠儿端着被褥换洗衣裳等物从许南鸢的屋子里出来。
欧阳灏起身上前两步,问道:“小丫鬟,你家小姐如何了?”
珠儿可不认为欧阳灏这是在好心关心自家小姐,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欲搭理他,抱着木盆就往浣衣房去。
欧阳灏见她还挺有脾气,说:“你若是不肯说,那我可要亲自进去瞧上一瞧了。”
珠儿一听他要进自家小姐的闺房,立时回去拦在了屋门口,她怒目而视:“你敢!”
欧阳灏笑说:“我有何不敢的?就是把你家小姐看光了也无不可。”
“你!你!你无耻!”珠儿气竭力,她从未见过像欧阳灏这般无耻的人,这话也是好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的?
不过,欧阳灏说的没错,他若真有心,没人可以拦得住,再者就算他当真做了什么,又有谁会替自家小姐作主?
珠儿压下心中的怒气,说:“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但是不准进小姐的屋子。”这是她的底线。
欧阳灏拉着珠儿大致问了下许南鸢的情况。
珠儿回说:“小姐夜里发了约莫一两个时辰的虚寒,似是很不好受,但又没听小姐说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小姐发完虚汗后便好受了许多,用了些许茶水方才继续睡下。”
欧阳灏听闻许南鸢没什么太大的不良反应,瞬时放心了不少。
昨日他给许南鸢服用的药丸里确实是含着毒的,只不过这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虫特有的蛊毒,他此举意在让许南鸢慢慢适应蛊毒的毒性,为蛊虫营造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同时也为降低她乍一接触蛊毒中毒身亡的风险。
关于蛊毒的毒性和用量,他事前有拿人做过测试,就昨日的量,用者虽不至于就地致死,但无一不口吐鲜血的,他还以为许南鸢也不会例外,没想到她仅仅是发了一阵虚汗。
结果既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他便可逐日加量,直至完全适应位置。
往后的几日里,欧阳灏每日都会过来,他过来一为许南鸢送服含着蛊毒的药丸,二为时时观察她的状况,若是瞧出不对,立马做出补救和调整。
因着他日日过来,梅林苑的众人从先前的横眉冷对,慢慢地变成了熟视无睹,只要不进许南鸢的屋子,便自由他进出。
欧阳灏有时也会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许南鸢也允许了,毕竟她的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关系不宜闹得太僵才是。
连续用药的这几日里,萧北枳日日都会过来过问进展,当然他去的只是清风阁,并不曾踏足梅林苑。
他去清风阁去的勤了,欧阳灏倒没什么,反叫宋平月觉出了几分不舒服来,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宋平月自嫁入镇北王府后,因身子不好,不堪受累,一直没有插手府中的庶务,是以她并不知清风阁已经住了人,再加上萧北枳有意遮掩,她直以为他每每往梅林苑方向去,是去看许南鸢的。
一次两次还成,长此以往,她心中焉能不产生点别的心思?
况且,她身边还有个时时总想立威立势的奶母孙嬷嬷,饶是她再如何心境澄澈,也少不得受些荼毒和污浊。
宋平月望着孙嬷嬷,说:“奶母是说王爷又去了那边?”
“可不是?老奴今日在路口亲眼瞧着王爷朝那边去的,这还能有假?”孙嬷嬷忿忿回道。
“那奶母可有跟上去瞧一瞧,王爷当真进了梅林苑?”宋平月心中忐忑,怕萧北枳真如孙嬷嬷所说日日都是往那边去的。
“这个倒是没有!说来也奇怪,这几日不知为何通往梅林苑的路上多了府兵看守,看样子为的是将两边的院子隔开,王爷有令在先,老奴不敢违逆,遂只瞧着人往那边去了便回来回禀情况了。”
孙嬷嬷自也派人打探过那边的情况,奈何那边不怎的被守的像个铁桶似的,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
宋平月闻言垂下眼眸,默然不语。
孙嬷嬷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地暗暗心焦,若是许南鸢当真得宠了,以宋平月这副身子如何能争得过?必是要下些手段的。
她忍不住开口劝道:“老奴知王妃心善,不忍苛责针对于她,可她是如何做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肆意勾引王爷,还叫王爷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如此不是在挑衅王妃是什么?叫老奴说,就合该给点颜色给她瞧瞧,让她分清个大小王,日后莫要恬不知耻地死缠着王爷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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