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前因后果，兰若芙心底是愤懑的，她倒希望自己这个外甥女能和从前那样自私点，起码自己不会受伤。
现在为了个小弟子，生生受了元婴期一掌，修为大跌不说，全身经脉肺腑受损，连仙殿大会也参加不了，这算什么？
兰若芙满心怒火，都迁怒到了楚临则身上。
找到楚临则后，径直就是一掌，虽然没想将人打死，但兰若芙毕竟是元婴期的体魄，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将少年脸蛋打偏，唇角溢出血线。
兰若芙打完人，微微愣了瞬，很快又冷下脸来：“还算你识相，皎皎为了你生生受了元婴期一掌，你这一巴掌，又怎顶得上皎皎半分痛楚？”
少年嘴角鲜血滑落，沉默不言。
兰若芙泄了点怒火，看了眼少年阴郁苍白的脸，目光最后落在锅中正沸腾熬煮的香美汤汁上，哼了声冷厉道：“皎皎待你至诚，不惜以命护你，若非见你这几日也算衣不解带，我定不留你。”
上一个让祁皎皎受伤的，还是韩沉。
如今又多出一个楚临则。
韩沉她没办法，让楚临则从宗门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
祁皎皎并不知道兰若芙去找了楚临则，她这会儿正和韩沉大眼瞪大眼。
实话说，祁皎皎对韩沉并不反感，但是也并不太热络。
韩沉是奉命留在这里保护她的。
她更得对人说声感谢。
祁皎皎喝了口水，润了润嗓打破了沉默：“韩峰主，多谢，我已经醒了，有临则照料，你回去歇息会儿吧，不必一直守着我，这几日有劳了。”
韩沉闻言望来，目光有些祁皎皎看不懂的深意。
良久，他道：“你是何目的？”
祁皎皎心里一窒，故作不解地看向他，扯出一抹笑：“韩峰主何意？我能有什么目的？”
韩沉看着她，目沉如海，并不拐弯抹角：“以你的性格，做不出舍己救人这种事，要么别有目的，要么……你不是祁皎皎”，最后几个字韩沉一字一顿，咬得很重。
“韩峰主说笑了，我不是祁皎皎，还能是谁？”
祁皎皎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强压着心底的慌乱，直勾勾地看向韩沉眼睛。
“你还记得灵初吗？”
祁皎皎被韩沉突然转开的话锋弄得一愣。
她记忆里确实没有灵初这个人，这个角色应该是严重偏离剧情主线，所以祁皎皎完全没有印象。
但祁皎皎没有表露出来，她默默的等着韩沉往下说。
韩沉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眉峰突然皱了起来，片刻后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忘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韩沉语气冷了些：“你自然不记得，那是你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灵初是御剑峰首席弟子，你自出生起就没了母亲，是灵初将你抚养长大，她算得上你半个母亲。”
祁皎皎听着韩沉的叙述，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是你亲手杀了她。”
韩沉几个字，就将祁皎皎推入了深渊。
祁皎皎错愕地瞪大眼。
韩沉平静道：“在看见你之前，我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直到看见你一点点长大，我才知道，有的人，生来就是恶魔，譬如你。若非宗主与兰阁主拦着，在灵初死的时候，你就该死了。”
祁皎皎哑然无言。
她根本就不知道灵初的事情。
但是原身生性本恶，被韩沉说中了。
小说的设定中，原身本就恶得毫无缘由，因为原身从出生时，灵魂就被恶魔亲吻过。
祁皎皎抿了抿唇：“对不起，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
尽管不是她所为，但是占据了这具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五年，祁皎皎也无法再将这个世界里的人当做纸片人看待。
韩沉没有回应，只是依旧冷冷看着她，眼里有疑惑，更多的是审视。
楚临则端着补汤站在门口，身如雕塑。
他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手臂有些发麻了，但里面的对话似乎还没有停，隐隐约约能听到师尊很微弱卑微的语气，听不清内容，但光是那种卑怜的泣音足以让他心头一紧。
韩沉迈步出来，和少年阴翳视线对上的片刻，从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掩藏不及时的敌意。
祁皎皎为此人受伤，纵使是韩沉，也记住了这少年的名字。
韩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在看见熬得浓郁馥香的鸡汤时缄了口，抬脚离开了。
楚临则走进去，看见师尊微红的眼角，喉结一动：“师尊，弟子配了何峰主的药方熬了鸡汤，你喝一点。”
祁皎皎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影，眨眨眼挤掉眼底因为害怕被发现夺舍而生出的涩意。
“临则，今日没有比试吗？”
祁皎皎知道，仙殿大会已经开始了。
兰望舒和其余各宗宗主一边忙着修补弱水战场的漏洞，一边要安排弟子防守兽潮，连这一届的仙殿大会都举办得十分仓促。
楚临则摇了摇头：“昨日已经打完了。”
其实他说了谎，他只有在每日师尊睡下后，才去比试。
至于名次，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脑海里，无虚子悠悠睁开眼：“你这师尊真是改邪归正了，元婴期的一掌，她说替你受了便受了。哎，不枉费你小子日夜苦究上古禁制，不要命般死命修炼，不过别怪老夫没提醒你，美人关也是英雄冢，大道无情。”
“老夫近来神魂凝实了一些，总觉得你这师尊身上似乎有几分古怪，像是有一种连老夫也窥不破的屏障包裹着，总之，凡事留个心眼，总不会出错……”
楚临则没有回应无虚子，弯腰舀出一勺鸡汤吹了吹，递到师尊唇边。
祁皎皎一愣，脸颊微微烧热，伸手要去接：“为师不是说过不用…不用喂么，为师自己来。”
楚临则今日却不太乖顺，垂下眼睑：“很烫，师尊代弟子受伤，这点小事弟子来就可以。”
祁皎皎有些尴尬，她想说她受这一掌确实别有目的。
至少系统商城里的物品，她可以随便买了。
但她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拂了男主面子，于是点了点头，红着脸讷讷，“那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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