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座座如同临淮侯府那样失去主心骨、陷入混乱状态的勋贵府邸纷纷被训练有素的官兵所占据。这些官兵们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涌入府邸之中,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搜索工作。
没过多久,各种各样令人震惊的证据便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了钦差行辕处。其中包括那些勋贵们与海商以及地方士绅相互勾结的私密书信和详细账本等重要物证。这些证据无一不揭示出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以及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鉴于此情形,越来越多的新军官兵从行辕内被派遣出去,以进一步加强调查和缉拿相关涉案人员的力度。就在这时,只见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进了营帐之中,并径直来到了顾秉谦的身旁。
许显纯正准备俯身向顾秉谦低声禀报最新的情况,在得到顾秉谦的首肯之后,他那锐利的目光却落在了南京光禄寺少卿翟凤翀的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对着翟凤翀开口说道:“翟凤翀,翟大人,还请您跟本官走上一趟吧?”
听到这话,原本端坐在座位上的翟凤翀不由得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愣住了。紧接着,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庞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不过,仅仅只是短暂的失神之后,翟凤翀便迅速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缓缓站起身来回应道:“不知本官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行,需要劳烦许大人亲自前来传唤?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真有问题,倒不如就在此地讲清楚,也好省去这来回奔波的麻烦事儿啊。”
面对翟凤翀这番义正言辞的说辞,许显纯却是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然后迈步走到翟凤翀的近前,略带挑衅意味地继续追问道:“翟大人当真确定要在此处谈论此事吗?”
此时的翟凤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同时挺直了腰板,一脸正色地回答道:“但说无妨!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又岂会惧怕在此处与许大人当面对质呢?”
见到那老鬼这般惺惺作态,许显纯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一声,心想这老狐狸还真是会装模作样。于是,他也懒得再与对方虚与委蛇,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书信,随意从中抽出一封,然后缓缓展开信纸,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
“凌元吾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近日兄已收到贤弟来信,信中之言,兄皆已明悉。如今圣上尚且年幼,对于国家政事尚不能妥善处理,以至于朝纲混乱。尤其是圣上竟设立军机处,重用那阉逆徐光启等人,致使阉党势力日益膨胀,横行无忌。加之朝中冗官现象愈发严重,实乃我大明之不幸!值此乱世之际,正乃是吾辈挺身而出,为朝廷拨乱反正之时。故愚兄以为,贤弟应当积极号召南京诸位同僚共同上书进谏。务必要严厉斥责那所谓的商税之事,此乃不折不扣的祸国殃民之乱政。恳请内阁务必果断撤回此项政策,并督促当今圣上即刻拆除军机处,收回那些荒唐乱政之举……”
许显纯声情并茂地念完这段文字后,在座众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交头接耳起来,但却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之色。毕竟,像这样希望当政者能够广纳忠言、上书直言的情况,在朝堂之上可谓屡见不鲜。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政治诉求罢了,最多也就是将徐光启归入了阉党的行列之中。要知道,此时此刻,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那位大人,不也同样被视为阉党成员之一么?嘿嘿!看来这些人已然打定主意,要将围绕在朱由校身边的所有非东林党官员统统划归至阉党之列!
而听到这里的时候,翟凤翀已然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只见他怒目圆睁,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着许显纯,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放肆!究竟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闯进我这堂堂当朝四品官员的府邸?简直无法无天!本官定要上书弹劾你们这群无法无纪之徒!”
此刻的翟凤翀心急如焚,因为那封信中尚有更为私密且重要的内容尚未被念出。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他除了口中不断地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抗议与指责之外,根本就无力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来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许显纯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又充满戏谑意味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翟大人刚才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光明磊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对他人言说的么?怎地这会儿却如此急切慌张呢?莫急莫急,待下官将这封信完整念完之后,保管让您彻底死了这条心。”
说罢,他完全无视翟凤翀的苦苦阻拦,自顾自地继续高声念道:“兄已去信汪潜夫(汪应蛟)、孙纯玉(孙玮)、徐奕开(徐缙芳)三位大人,尔等四人务必要紧密合作,切不可有丝毫懈怠。需谨记在心的是,值此非常时期,必须果断采用非常之手段方可成事。所谓养民千日,用民一时,眼下正是需要诸位齐心协力、大展身手之际。若此刻犹豫不决,坐失良机,日后恐再难寻得这般绝佳时机矣。兄李道甫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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