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五星球的夜晚,总是比白昼更为喧嚣,也更为残酷。无数霓虹光影如液体般倾泻而下,在潮湿的街面汇聚成五彩斑斓的幻象。大鸟帮的“独眼巨人酒吧”,此刻却诡异地陷入一片死寂。
九霄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电流窜过全身。他拉着卡芙卡和凌风的手,警惕地推开酒吧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熟悉的酒精与烟草味,而是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腥甜,混合着烧焦的电路和某种腐烂的臭氧味。他头顶的猫耳朵在帽子下剧烈地颤抖,发出刺耳的警报。
酒吧内部,平日里喧闹的人影不见踪迹,只有破碎的酒杯、翻倒的桌椅,以及地面上尚未凝固的暗红色液体,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悬挂的全息投影在故障中扭曲闪烁,将这片狼藉映照得更加触目惊心。
九霄的目光骤然收紧,锁定在吧台后方。那里,那个魁梧的酒保,那个曾经豪爽地递给他“弥诺陶斯之血”,并接纳他进入“大鸟帮”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地趴伏在地面。
他那布满机械臂植入的躯体,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碾压过,血肉模糊,金属骨骼被强行撕扯出来,与碎裂的吧台混杂在一起。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胸口,赫然裂开一个巨大的空洞,仿佛心脏被人凭空挖走。
酒保那双曾经锐利,此刻却黯淡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眼中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不甘。他临死前伸出的手,紧紧地抠住了一块地板,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爸爸……”卡芙卡小小的身体猛地僵硬,她那双紫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她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强烈绝望和扭曲的负面情绪,那股力量几乎让她窒息。她紧紧抓住九霄的衣角,将小脸埋在他大腿旁,发出细微的呜咽声,仿佛那股腥臭的气味正在侵蚀她纯真的灵魂。
凌风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紧紧握住腰间的赫菲斯托斯之刃剑柄,刀疤脸上的肌肉因恐惧而颤抖,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酒保的尸体。
他曾见过无数死亡,但眼前的景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恐怖,让他那颗饱经磨砺的心脏也为之紧缩。他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理智崩坏的强大负面能量,那是他从未遇到过的,超越帮派厮杀的本质恐惧。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寒潮般从九霄内心深处涌出,瞬间压过了他头顶猫耳朵传来的恐惧。他那日渐斑白的胡须和头发,仿佛也因为这股杀意而轻轻颤动。
“找到它……”九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从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能感受到卡芙卡在他怀里依然在颤抖,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几近痉挛。保护她,清除一切威胁,这就是此刻九霄心中唯一的信念。
九霄环顾四周,目光敏锐地搜寻着线索。在酒吧的中央,几道深深的,带着腐蚀痕迹的抓痕,从酒保的尸体附近一直延伸到一扇被撕裂的后门。
那抓痕边缘还残留着黏腻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液体中跳动着诡异的能量,腐蚀着它接触到的所有金属和地面。这,无疑是恶魔留下的痕迹。
“去追?”凌风紧握佩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已然有了复仇的觉悟。
“我……我能追查到它的痕迹!”凌风低沉地说道,他紧握赫菲斯托斯之刃,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绿色液体,他那条被改造过的义体手臂,此刻也发出微弱的蜂鸣。
凌风自幼在夜之城底层摸爬滚打,对各种危险气息和追踪手段有着本能的敏感。他甚至能从那些腐蚀痕迹中,嗅到一丝特殊的、混杂着生物酶与金属微粒的味道,那是普通侦查员无法察觉的异样。他开始缓慢地移动,小心翼翼地凑近地面,试图分辨出那股异常的能量波动和物质残留。
走廊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锈迹,头顶的管道像纠结的巨蟒,交错延伸,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机械润滑油的恶臭。一丝诡异的低语声,带着不属于人类的频率,从走廊深处幽幽传来,如同在耳边缠绕的恶意,刺激着九霄的猫耳朵,让它们在帽子下剧烈颤抖,几乎要从他头皮上挣脱。
凌风紧紧盯着地面上那滩散发着腥臭的绿色液体,他那条特殊的义体手臂发出微弱的蜂鸣,似乎正在解析着空气中异常的能量波动。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地面,用手指沾了一点点那黏腻的液体,凑到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追踪到了。”凌风低沉地说道,他指了指走廊深处那片漆黑的通道,“它往那边去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这个年纪少有的冷静与坚定。
他们穿过狭窄而蜿蜒的管道走廊,脚下的地面变得湿滑,偶尔还能踩到一些不知名的黏液,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空气中的腐烂臭氧味愈发浓烈,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卡芙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地抓着九霄的衣角,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紫色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紧缩,她能“听”到那股令人理智崩坏的负面情绪,在空气中回荡,宛如无数尖锐的虫子在她的灵魂深处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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