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围攻少女的几只丰饶孽物便尽数被这柄看似平凡的木剑斩杀、瓦解，化为了地上不断蠕动消散的污浊痕迹。
空气中那股甜腥的恶臭似乎更浓了。
九霄收剑而立，木剑剑尖斜指地面，一滴暗绿色的粘液顺着光滑的木质剑身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他看向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少女。
镜流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惊恐尚未完全褪去，但已经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她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手持一根…像是树枝又像是剑的奇怪武器，转瞬间便将恐怖怪物尽数斩杀的陌生青年，嘴唇微微颤抖。
九霄缓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白发，红瞳，面容尚带稚气，却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此刻她脸上沾着灰尘和血污，更显得楚楚可怜，但那双红瞳深处，似乎潜藏着某种倔强和不屈。
“你…是谁？”镜流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警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中那柄奇特的木剑上。
九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镜流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巨大的悲伤如同乌云般笼罩了她。
她低下头，雪白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
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爹…娘…”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他们…为了保护我…都被那些怪物…”
她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哭泣声。
九霄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紧握着那柄由符文力量转化而来的木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模拟世界，任务目标。
她的悲伤是真实的，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教会她剑术，让她变强，阻止灾祸，改变命运。
哭泣声渐渐平息，镜流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但那双红瞳中却燃烧起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是仇恨。
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猛地看向九霄，眼神决绝。
然后，她挣扎着，不顾身上的伤痛，直挺挺地朝着九霄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肮脏的石板上。
“求求你！”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求求你收我为徒！”
“教我剑术！教我你的剑术！”
“我要报仇！我要把那些怪物…把所有带来这一切的东西…全部杀光！”
她抬起头，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红瞳死死盯着九霄，里面充满了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和祈求。
九霄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将她自身也燃烧殆尽的火焰。
教会她剑术…
任务要求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这正是他需要做的。
她的请求，恰好与他的任务目标完美契合。
他没有理由拒绝。
“好。”
九霄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这柄由符文之力凝聚而成的木剑，或许，这就是他教导的开始。
“我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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