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城头,寒风如刀,卷动着浓烈的硝烟与血腥气。蒋钦按刀立于女墙之后,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城外江面上那遮天蔽日的江东战船。周瑜的帅旗——“周”字大纛在楼船最高处猎猎作响,如同催命的符咒。
“将军!东门水寨……失守了!”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踉跄奔来,声音带着哭腔,“江东人太多了!楼船直接撞碎了寨门!弟兄们……弟兄们死伤惨重!”
蒋钦心猛地一沉。他深知庐江守军薄弱,水师主力早已被甘宁带走,剩下的多是老弱和新募之卒。面对周瑜倾国之兵、不计代价的猛攻,水寨失守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仅仅半日,第一道防线就被撕裂!
“放弃水寨残部!所有人退守内城!依托城墙死守!”蒋钦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传令!所有霹雳车、床弩上城!换装猛火油罐!滚木礌石金汁准备!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父母妻儿皆在城中!今日,唯有死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死战!死战!”城头残存的守军爆发出悲壮的怒吼。他们大多是庐江本地子弟,经历过刘晔崛起、周瑜第一次围城的苦难,深知城破意味着什么。恐惧被更深的绝望和同仇敌忾所取代。
江东水师在攻破水寨后,并未立刻登陆强攻城墙。无数走舸如同蚂蚁般,将一队队精锐步卒运送上岸。吕蒙亲自督阵,指挥士卒在城外开阔地带快速集结,架设云梯、冲车,布置简易投石机。周瑜的意图很明显:稳扎稳打,以绝对兵力碾压,彻底摧毁庐江!
“放箭!压制城头!”吕蒙令旗一挥。
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般覆盖向城头!守军虽举盾防护,仍有不少士卒中箭倒下。紧接着,江东的投石机开始发射石弹,虽然威力远不如江陵的霹雳车,但胜在数量众多,砸在城墙上砰砰作响,碎石飞溅。
“稳住!不许露头!等他们靠近!”蒋钦伏在垛口后大吼。
当江东步卒抬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潮水般涌到护城河边,开始填壕架桥时,蒋钦眼中寒光一闪:“霹雳车!目标敌军攻城器械!猛火油罐!放!”
“呼——轰!”
数枚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大油罐划破天空,狠狠砸入江东军攻城器械最密集的区域!
“轰隆!轰隆!”
猛烈的爆炸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粘稠火焰瞬间吞噬了数架冲车和云梯!被火焰溅射到的江东士卒发出凄厉的惨嚎,瞬间化作火人!攻城阵型为之一乱!
“床弩!放火箭!”蒋钦抓住战机!
强劲的床弩发射出带着火尾的巨箭,精准地射向后续的云梯和井阑!火焰迅速蔓延!
“好!”城头守军士气一振。
然而,江东军的攻势只是稍缓。吕蒙眼神冰冷:“继续填壕!盾牌手顶住!弓弩手压制!攻城车上前!撞开城门!” 更多的士卒悍不畏死地涌上,用沙袋、木板甚至尸体疯狂填塞护城河。巨大的攻城车在重甲步兵的护卫下,缓缓推向城门!
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箭矢如雨,滚木礌石如冰雹般砸落,滚烫的金汁兜头浇下!城上城下,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庐江守军凭借城墙和必死之心,一次次打退江东军的猛攻。蒋钦身先士卒,手持长刀在城头来回冲杀,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战袍。
战斗持续到黄昏。城外尸积如山,护城河几乎被填平,城墙多处破损,守军伤亡过半,疲惫不堪。而江东军,依旧如同无穷无尽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尤其是东城门,在攻城车持续不断的撞击下,厚重的门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摇摇欲坠!
“顶住!用木石堵死门洞!”蒋钦嘶吼着,亲自带人搬运巨木和石块塞向门洞。城门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西方向,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和急促的马蹄声!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的骑兵,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江东军攻城部队的侧后方!
“诸葛”大旗迎风招展!当先一人,羽扇纶巾,正是诸葛亮!他身边,甘宁锦带飘扬,双戟翻飞,如同虎入羊群!三千轻骑虽然人数不多,但全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借着黄昏的掩护和江东军专注攻城、侧翼空虚的良机,发动了致命的突袭!
“诸葛孔明?!”正在指挥攻城的吕蒙大惊失色,“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诸葛亮主力不是在襄阳吗?
“军师来了!援兵来了!”城头守军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和震天的欢呼!原本摇摇欲坠的士气如同烈火般重新燃起!
“蒋钦将军!开西门!放援军入城!”诸葛亮的声音穿透战场,清晰地传到城头。
蒋钦大喜过望:“快!开西门!放诸葛军师入城!”
甘宁率领骑兵如同旋风般杀透敌阵,在城门开启的瞬间冲入城中。诸葛亮则勒马立于城外一处高坡,羽扇轻挥,指挥骑兵不断袭扰江东军侧翼,打乱其攻城节奏。
吕蒙又惊又怒,急忙调集预备队围堵诸葛亮这支奇兵。然而,庐江守军得到喘息之机,在蒋钦指挥下疯狂加固城门,清理城头,重整防线。江东军凶猛的攻城势头,被诸葛亮这神来一笔硬生生遏制住了!
柴桑城下,战火同样燃起。黄祖的船队趁着夜色掩护,悄然靠岸。看着眼前这座江东的根基之地,黄祖的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刻骨的仇恨。
“儿郎们!杀进去!金银财宝,女人土地,谁抢到就是谁的!给老子烧!杀!鸡犬不留!”黄祖挥舞着战刀,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麾下的士卒多为江夏悍匪出身,凶残暴虐。在黄祖的纵容和重赏刺激下,如同出闸的恶狼,疯狂扑向毫无防备的柴桑城!守军猝不及防,城门很快被内应打开(黄祖早年在柴桑安插的细作)。江夏军涌入城中,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昔日繁华的柴桑,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火光冲天,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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