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涌进园子,分头找。毛太公装模作样:“贤侄啊,你们是不是眼花了?哪有老虎啊?没准滚别处去了?”
解珍指着地上压倒的草和血迹:“伯伯您看!这草被压的痕迹,这血溜子!分明就在这儿!莫不是您家庄客早起,抬走了?”
毛太公瞬间变脸:“放屁!我家庄客都是老实人,哪知道园里有虎?再说,刚才锁是当面砸开的,大伙一起进来找,谁抬了?你这小崽子,莫不是想讹我?”
解珍也急了:“伯伯!这虎是救命的!您得还我!”
毛太公胡子一翘:“我好心管饭,你倒讹我老虎?反了天了!”
解宝年轻气盛:“讹你?笑话!你也领了甘限文书!自己没本事捉虎,就想贪我的功劳?害我们吃板子?”
毛太公三角眼一瞪:“你吃板子,关我屁事!”
解珍解宝火冒三丈:“你不给是吧?那我们自己搜!”
毛太公跳脚大骂:“两个叫花子敢搜我家?还有没有王法了!”解宝年轻气盛,冲进前厅乱找。解珍也火了,哐当一声掰断栏杆往里冲。毛太公扯着嗓子嚎:“快来人啊!光天化日抢劫啦!”
兄弟俩见庄上人多势众,砸了几张桌椅泄愤,冲到门口指着鼻子骂:“姓毛的!你昧我老虎!咱们衙门见!” 真应了那句:
解氏本是捕猎人,毛家陷阱早挖深。争虎本是寻常事,谁知点火引双龙。
黄雀在后,牢狱之灾
正骂得酣畅淋漓,几匹马嘚嘚跑来。领头的是毛太公的儿子毛仲义。这小子比他爹还阴损。解宝赶紧告状:“你家庄客偷了我们射的老虎!你爹不认账还要打人!”
毛仲义演技一流,一脸“震惊”:“竟有此事?家父定是被小人蒙蔽!两位兄弟息怒,跟我回家,定把老虎还你们!”一脸真诚,骗得解珍解宝跟他进了庄子。
门一关,毛仲义脸一翻:“动手!”埋伏好的二三十个家丁衙役一拥而上!解珍解宝猝不及防,被捆成粽子。毛仲义狞笑:“贼喊捉贼!昨夜我家自己射的老虎,已送上州府!你们倒来讹诈抢劫?罪加一等!押走!”
原来这厮五更天就把老虎偷偷送官领赏了,回头再带公差来抓人!解家兄弟这才明白,掉进人家父子精心设计的连环套!百口莫辩!
到了州衙,更惨。知府衙门的六案孔目(文书主管)王正,正是毛太公的乘龙快婿!早就“打好招呼”。可怜解珍解宝,一句辩解机会没有,上来就是“水火棍炒肉”——噼里啪啦一顿毒打,打到屈打成招,承认“混赖大虫,执械行凶,抢劫财物”。二十五斤重的死囚枷咔咔一戴,直接丢进死囚牢!毛太公父子得意洋洋回家,一嘀咕:“不行,夜长梦多,得斩草除根!”又塞银子给女婿王正,让他赶紧在牢里“做掉”这俩麻烦。
铁叫子乐和:牢里的“无间道”
死囚牢里暗无天日。解珍解宝被押到亭心(牢里看守休息处),见一个黑着脸的牢头,正是节级(牢头)包吉。这家伙早收了毛家银子,得了王孔目指示,眼神像看死人:“哟呵,就是你们俩啊?两头蛇?双尾蝎?哼哼,到了爷爷这儿,管你几条蛇几只蝎,都给你整成‘单头死蛇’‘没尾残蝎’!先给你们尝尝‘牢饭’的滋味!”挥手就要把小牢子把兄弟俩押进黑牢。
这时,旁边一个小牢子(低级狱卒)凑过来,低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把两人带到一边僻静处。这小牢子左右看看无人,突然低声问:“两位哥哥,可认得我?”
解珍一脸懵:“亲兄弟就我们俩,没别的哥啊?”
小牢子提示:“孙提辖孙立,认识吧?”
解珍眼睛一亮:“那是我姑舅哥哥!你是……乐和舅舅?”
小牢子乐了:“正是我!铁叫子乐和!”
原来这乐和可不简单。他姐姐嫁给了孙立,所以他算是孙立的小舅子。人聪明伶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故名“铁叫子”),还跟着姐夫学了些拳脚枪棒。在牢里当个小差,人缘不错。他眼见忠良被冤,包吉要害人,有心搭救。但势单力薄,只能冒险传讯。
乐和压低声音:“大事不好!包吉拿了毛家黑钱,铁了心要害你们性命!快想办法!”
解珍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舅舅救我!快去找我姐姐顾大嫂!她住在东门外十里牌,开酒店,人称‘母大虫’!只有她能救我们!”详细说了亲戚关系(顾大嫂是解珍解宝的姑表姐姐,嫁给了孙新的哥哥孙立,乐和是孙立的小舅子…关系确实有点绕,但总结就是:全是亲戚!)。
乐和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放心,饿不着你们!”他悄悄弄来烧饼夹肉塞给兄弟俩,然后借口有事,溜出牢房,直奔东门外十里牌。
母大虫发威:劫牢?干就完了!
十里牌顾大嫂酒店。乐和一进门,就看见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重量级”人物——顾大嫂。这位姐姐的造型相当“震撼”: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头上插满闪瞎眼的钗环,胳膊上箍着几圈粗大的镯子,红裙子像燃烧的火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江湖人称“母大虫”,绝非浪得虚名。传说她脾气上来,能抄起井栏追着老公孙新打!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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