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将最后一点腐骨膏狠狠抹在右胸一处毒纹最密集、皮肉已呈现灰败死寂的区域。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腐烂的肉块上!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神经,那感觉比纯粹的地肺毒火灼烧更加诡异——是血肉连同其中盘踞的阴煞妖气被强行“溶解”的恐怖过程!
被药膏覆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起泡、溃烂,流出粘稠腥臭的黄黑色脓液,脓液下是迅速失去生机、变得如同烂泥般松软的腐肉。
凯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脖颈上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凸,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水瞬间浸透了破烂的皮甲内衬。但他眼中却是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
当那层溃烂的腐肉在剧痛中彻底剥离,露出下方相对“新鲜”、却依旧爬满赤红毒纹的暗红色血肉时,他才缓缓吐出一口带着硫磺味的浊气。
右臂裸露的暗金臂骨上,毒纹的赤红似乎也随之黯淡了一分。
代价是,胸前多了一个碗口大的、血肉模糊的溃烂创面,边缘还在不断渗出黄黑色的毒液,散发着比腐骨沼泽更浓烈的恶臭。
“时间…不多了…”他嘶哑地低语,浑浊的目光投向东北方那片被扭曲热浪笼罩的焦黑荒原。
那里,就是焚骨荒原。通往六丁神火的…焚身之路。
《地煞敛息术》的兽皮残卷紧贴在凯恩心口,粗糙的皮面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吸力。他盘膝而坐,仅存的左掌按在残卷那仅存的“敛肌”、“藏气”两枚古拙符文上,指尖逼出几滴粘稠的、带着暗金光泽的精血,滴落在符文中央。
嗡!
兽皮残卷微微一震,那两枚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贪婪地吸收着精血,散发出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乌光。乌光如同粘稠的墨汁,顺着凯恩的手臂迅速蔓延,很快覆盖了他全身。
敛肌:皮肤纹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覆盖了一层流动的阴影,连裸露的右臂暗金骨骼都被一层黯淡的灰膜覆盖,所有血肉气息被强行锁死在皮膜之下。
藏气:周身散发的血腥味、地肺毒火的硫磺味、甚至那点微弱的伽马绿芒和大地玄奥的厚重感,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收束、压缩、扭曲,最终化为一股与周围荒原焦土、枯骨死气近乎完全一致的、微弱而浑浊的妖煞气息。
凯恩站起身,此刻的他,在妖物感知中,就像一块在焚骨荒原上被烧灼了千万年、沾满死气的顽石,毫无生机,毫无价值。但代价是沉重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维持这层敛息乌光都在持续消耗着他本就濒临枯竭的精血本源!左臂上那些原本被暂时压制的赤红毒纹,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顺着脖颈向上蔓延,已经爬上了他的左侧下颌,带来持续的麻痒和刺痛。
他毫不犹豫地将一颗赤红色的燃血丸塞入口中,如同吞下一块烧红的炭!
轰!
狂暴的、近乎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洪流瞬间在干涸的经脉中炸开!疲惫和剧痛被强行压制下去,僵硬的右半身仿佛注入了滚烫的岩浆,短暂地恢复了部分力量!但两鬓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刺眼的霜白!
“走!”凯恩低吼一声,左手抓住被污泥和自身血污反复涂抹、气息完全内敛的图腾柱,如同拖着一座沉默的山岳,一步踏入了焚骨荒原。
热浪!足以熔金化石的恐怖热浪,如同实质的墙壁,瞬间拍打在凯恩身上!
脚下的土地不再是泥土,而是大片大片龟裂的、呈现出琉璃质感的暗红色焦土!裂缝深处,暗红色的地火如同巨兽的血液,缓缓流淌,散发出灼热刺目的光芒和令人窒息的硫磺毒气。空气扭曲蒸腾,视野一片模糊。每一次落脚,厚重的牛蹄靴底都发出滋滋的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裸露的右臂暗金骨骼上,覆盖的那层敛息灰膜都在高温下微微扭曲。
这仅仅是地面的折磨。
苍穹之上,时而划过一道道刺目的流光!那是驾着金色祥云、身着亮银甲胄、周身环绕着凛然正气的天兵巡逻队!他们目光如电,神念如同无形的探照灯,一遍遍扫过下方死寂的荒原。任何一丝异常的、强大的、或者不属于此地的能量波动,都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会瞬间引来毁灭性的打击!
凯恩将《地煞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每一步都踏在滚烫的焦土裂缝边缘的阴影里,如同最谨慎的壁虎,紧贴着滚烫的“地面”。他不敢动用丝毫超越肉身的力量,连呼吸都压抑到最低频率,完全依靠燃血丸提供的狂暴气血支撑着沉重的身躯和图腾柱,在足以烤熟血肉的高温地狱中艰难跋涉。
汗水?早已被瞬间蒸干!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随即又被高温烤得龟裂。裸露的右臂骨骼,被地火映照得通红,骨髓深处那点绿芒在高温和敛息术的双重压制下,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星火。左胸那碗口大的溃烂创面,在高温烘烤下边缘焦黑卷曲,黄黑色的毒液被烤干成恶臭的硬痂,每一次牵扯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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