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慈安沉默不语,独独一张烫红的脸暴露了所有。
“慈安不听我的话了吗?”花不再身子后仰,像是要为蔺慈安腾出一个下脚的地方,实则浴桶不小,哪怕她不挪位置,再容一个蔺慈安也是绰绰有余。
“师妹,我……”蔺慈安哑了嗓音,“你……”
言语却笨拙得不行。
“是吗,大师姐拒绝我了。”花不再撑着脑袋,若是她有表情,此次此刻应当充满戏谑,奈何她没有,那双金瞳好似无悲无喜,连带着说话也是,毫无起伏,她说,“真遗憾,无形中好像又输了一次。”
蓦地想起花不再曾说过的,“她曾输过一次”那句话,心中抽痛。
轻颤的手下移,落在腰带上时仿佛充满无尽艰涩,名为羞耻的情绪让蔺慈安无法同花不再对视上一眼。
然而就在指尖碰到腰带的瞬间,无形中好似有一道微风拂过,蔺慈安眸光微闪,卸下所有抵抗,任由花不再的咒术落在身上。
“峰回路转,看来我还没输。”被蔺慈安拒绝的不爽情绪得到了安抚,打量的眸光毫不避讳地在蔺慈安不着一物的身躯上上扫过,“大师姐不进来是想叫我再看仔细些吗?”
蔺慈安:……
垂在身侧的手像是有些无措,虚虚握了一握,胸口一起一伏,暗自舒出长长一口气。
花不再想象中,她的美人大师姐应当是踩着浴桶边缘的踏板,步步生莲地走向她,奈何蔺慈安粗暴惯了,连这个时候都不忘用她的万里无踪,眨眼功夫,人已经出现在了花不再对面,而浴桶里的水却连个水花都没冒起来。
冰系灵药刺骨的寒冷瞬时攀爬了过来,带着要将蔺慈安冻成冰雪的架势,随之一起而来的,还有——
蔺慈安闭目,感受着身边人的贴近,她像一条柔弱无骨的蛇,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缠绕包裹。
失去视觉时,所有的感官被无数倍放大,花不再留在她耳畔的呼吸,还有独独属于花不再的冰冷体温。
“大师姐,其实我很好奇。”花不再半点也不安分,仿佛蔺慈安越淡定她就越不能停下,“你见过我的龙身吗?”
手却在这时贴上了蔺慈安的胸口,“大师姐,你的心跳好快,听说霁光君修为高深莫测,原来……高深莫测的人也会心跳加速吗?”
蔺慈安终是受不住花不再刻意的欺负,她睁开双眼,抓住花不再的手腕,如同哀求,“再再。”
“为什么会是这种语气,你不喜欢我的靠近吗?”就因这一丝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哀求,花不再欺负的兴致却是愈发高涨,好似不把蔺慈安逼迫到一个窘迫的境地就不罢休,“大师姐,你不喜欢,我会伤心。”
身子分明泡在寒凉刺骨的灵液中,可蔺慈安仍旧察觉到了自身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尤其是在花不再说出“伤心”二字之后,剧烈跳动的心脏如同被刺入一把利刃,她往花不再那侧贴近了少许距离,眸中倒映的是花不再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我喜欢。”她说。
“再再,我只是……”薄唇抿了又抿,“怕你后悔。”
明明,花不再有一个日日惦记的心上人,而她不过是花不再有需要时就过来看上一眼的替代品。
“还没回答我,见过我的龙身吗?”花不再不欲在蔺慈安口中所说的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话题上深究,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欺负蔺慈安,看看光风霁月的霁光君在她手中极尽窘迫的模样。
“见过。”眸光在花不再那双漂亮又明亮的金瞳上扫过,“我见过的。”
“是吗,那你可知道,我的龙身……”抬起手时,带起一小片水花,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荡开,那只毫无温度的手覆在了蔺慈安眼上,掌心传来被睫羽刮到的轻微痒意,“也是这样冰冷,可是慈安好热,你说,我们是不是绝配?”
蔺慈安看不见,她若是能看见,只会觉得这一刻的花不再妖冶无极,一举一动都带着摄人心魄的昳丽,而花不再的话,她也回答不了。
此刻的花不再,还没有找回全部记忆,她怕说了肯定的话,日后她的白龙寻回记忆,会将她当做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水花蓦地飞溅,蔺慈安不敢回答,清绝的脸上却是飞满红霞,花不再满意极了。
她终于松了手,短暂放过蔺慈安,“既然早就找到了,是不是也知道,我见了你的老相好?”
蔺慈安:……
“她不是我的老相好。”不论说几次,她和成三娘都是见面就分外眼红的关系。
此番找成三娘,让她给成元宝传话前,她们才彼此奚落过一顿。
“她也这么说,你们俩还挺有默契。”花不再身子一沉,半张脸都被白霜一般的灵液吞没,只留一双金瞳在外,“大师姐……”
然而这一句大师姐却是传不出声音,唯有一个接着一个咕嘟起来的泡泡在告诉蔺慈安,白龙在水里说了话。
“我同她的确没什么关系,若非说有,是我们彼此都看彼此不太顺眼。”蔺慈安把花不再从水里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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