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瑶瘫坐在深坑之中,口中不断涌出殷红的鲜血,将胸前残破的衣襟染得一片猩红。她颤抖着抬起手背擦过嘴角,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汩汩外溢的血沫。散乱的发丝黏在冷汗涔涔的脸颊上,浑身上下每一处骨骼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死亡的阴影如附骨之疽笼罩着她,让她止不住地战栗。她抬头死死盯着天空,目光仿佛能穿透云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在梦朔雪面前竟如天堑不可逾越。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每次碰到梦朔雪,他那总是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及偶尔蹙眉强忍不适的模样。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若非对方身有隐疾,只怕方才那一击就足以让她经脉尽断,沦为废人。这个认知让吕瑶心底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连带着咳出的鲜血都仿佛凝结成冰。
而云层上的三人经过一番波折过后,乌金辇车继续在云层中缓缓前行,莹白色防御光罩在烈阳下熠熠生辉。云雾在乌金车轮下翻涌,烟罗纱随着辇车走动轻轻摆动,此时辇车内的气氛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令人窒息。
果果抱着大尾巴蜷缩成一团,乖巧地窝在星野温暖的怀里。少年一袭墨色劲装,正襟危坐在车辕上,肉乎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他时不时侧首偷瞄身后的纱幔,竖起耳朵听车内细微的动静。
正午的骄阳似火,刺目的光线穿透层层叠叠的烟罗纱,在车厢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梦朔雪沙哑的嗓音打破几个时辰的沉寂:"秋月白,我该原谅他们吗?"那声音里浸满挣扎,尾音里带个轻颤。
秋月白立即挪到他面前坐下,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琉璃。"你何错之有?"他温热的掌心抚过对方单薄的脊背,"伤你的是他们,生心魔是她自己的业障。纵使没有你,急于求成的修炼方式也会让她生心魔。"
梦朔雪抬头,漏出布满血丝的双眼,浓密的长睫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重重吸了吸鼻子,那带着哭腔的鼻音听得人心尖发疼:"当真?可我...从未有过心魔。"
"自然。"秋月白郑重点头,修长的手指拂开对方额前散落的银发。他声音放得极轻:"你心如明镜台,何处惹尘埃?"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面鎏金缠枝纹的铜镜,镜面流转着奇异的光晕:"这是天池照心镜,若镜影如常,便是内心纯净。"
梦朔雪接过铜镜,指尖触及冰凉的镜面。他望着镜中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忽然狐疑地蹙起眉:"这该不会是寻常妆镜吧?"说着突然将镜面转向秋月白。
"不可!"秋月白广袖翻飞,慌乱地遮住镜面。他喉结微动,解释道:"她种恶因得恶果,心魔自生。这..."
"那你为何不照?"梦朔雪桃花眼微眯,满脸狐疑。
秋月白顿时语塞,耳尖泛起可疑的薄红:"大丈夫...何须对镜自照。"
"秋!月!白!"梦朔雪气得双颊绯红,怒吼。
秋月白惊觉口误突然将人扣进怀里。玉白的指尖在对方后颈轻轻一点,感受到怀中人渐渐瘫软的身子,他才长舒一口气。
轻手轻脚地将人安置在软枕上,又替他掖好被角。俯下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重新端坐在小榻上,秋月白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玉佩空间。随着心法口诀在心底默念,淡黄色的光晕如薄雾笼罩周身。
他感受着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土灵气如同涓涓细流,沿着特定的轨迹在他经脉中缓缓流淌。
每一次呼吸,都让功法运转更臻圆融,然而他没有土灵根,当他停下修炼,功法便自行消散,仿佛他什么都没做过。
秋月白满意的点点头,坐到梦朔雪榻边,大手附上梦朔雪微凉的小手闭目重新运转功法,牵引梦朔雪体内的功法自行流转,山河鼎在梦朔雪丹田道树下静静悬浮,像一个奢华的大花盆。
深夜的辇车内,月光穿过纱帘洒落一地银辉。睡梦中的梦朔雪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整个人向榻下滚落,斜靠在另一侧小榻上闭目假寐的秋月白倏然睁眼,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下一刻单膝跪地稳稳接住了即将坠地的人。
他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回榻上,又仔细盖好锦被,繁复手印在指尖传出,辇车内响起轻微的机括转动声,中间的茶桌缓缓下落,旁边的小榻缓缓靠近合并在一起,组成一张双人床。
秋月白侧卧在外沿,宽大的手掌握包裹着那只放在身侧的小手,隐藏在月光下暗影中的冷峻眉眼漏出一抹温柔,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
次日巳时中,太阳斜照在辇车内,梦朔雪伸了个拦腰顶着满头炸毛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抱着锦被呆呆地神情和果果一般无二,秋月白轻笑拿过绣青竹靠枕给他抱着,用玉梳动作轻柔的给他束发。
“好无聊啊,我们下去走吧,顺便锻炼一下崽崽的应对能力。”梦朔雪慵懒的声音带着晨起的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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