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5月的九龙城寨,潮湿的雾气裹挟着霓虹灯的暧昧,在违建的混凝土丛林间游走。张建国蹲在阁楼地板上,指尖划过泛黄的港币样票,油墨里的量子印记在视网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玻璃罐里封存的1980年版拾圆纸币突然震颤,全息屏上的量子云团正以汇丰银行logo的频率波动。
“建国哥,娄家的货船在维多利亚港被水警盯上了。”穿黑色旗袍的陈白露抱着金属密码箱推门而入,耳垂上的翡翠耳钉闪过微光——那是三年前他们在尖沙咀码头截获的走私品。张建国没有抬头,指尖在空气键盘上敲击出最后一行代码:“让老娄把晶振元件藏在鱼肚冰鲜里,英国人查货不查鳃。”
全息投影骤然亮起,1985年中环交易大厅的喧嚣扑面而来。红马甲经纪人的喊价声混着空调滴水声,恒生指数的K线如银色锁链在空间中交织,每根K线末端都漂浮着细小的因果律丝线,像水母触须般轻轻摆动。
当张建国的指尖掠过1985年6月原油期货合约时,手腕内侧的量子芯片突然发烫,那是1997年母亲在金融危机中跳楼前塞给他的最后信物。
“开始逆向推导防伪算法。”他对着空气下令,玻璃罐里的纸币突然虚化,数据洪流从纸纹间涌出。三个月前在旺角当铺淘到的旧算盘此刻悬浮在空中,算珠自动碰撞出量子态的二进制代码——那是娄家老爷子用洪门暗语改良的加密系统。
陈白露跪在他身边,将组装到一半的386量子终端线路板贴在他后背,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上次组装反物质电池时,你说这东西能算出我们的未来。”
张建国的手指顿了顿,终端屏幕上突然闪过1997年8月的自己,正站在中银大厦顶楼看着恒生指数暴跌。他甩甩头,将最后一块走私晶振卡进卡槽:“我们算的不是未来,是可能性。”
当终端发出蜂鸣的瞬间,九龙城寨深处的下水道传来闷响——那是地下数据中继站接通2023年道琼斯指数的信号,混着老鼠腐尸的气味,顺着潮湿的砖墙爬进阁楼。
伦敦时间凌晨三点,金属交易所的铜价曲线突然出现毛刺。穿唐装的英资经纪威尔逊握紧听筒,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期的伦敦报价,而是1942年上海滩的嘈杂:“法租界公和祥码头的铜锭,每担涨三分!”他鼻尖沁出冷汗,没注意到西装内袋的怀表指针正在逆时针旋转,表盘上的恒生指数K线竟与1997年金融危机前的走势完全重合。
香港岛北岸的空间夹层里,张建国看着全息屏上重叠的两个时空:1985年的原油期货交易员正在填写卖出合约,而平行时空1990年的战略储备库前,穿着美军制服的官员正签署购入文件。陈白露的手按在他肩上,指尖顺着脊椎滑到量子芯片:“这次要植入多少记忆?”
“汇丰银行的执行董事。”张建国调出目标人物的生平,1962年出生的威廉·陈,档案里夹着1997年他在浅水湾别墅自杀的新闻。“把‘97危机’的记忆提前十年植入,重点是地产泡沫破裂时的血腥味。”
他顿了顿,看着陈白露眼中泛起的涟漪,那是空间系统读取记忆时特有的微光,“上次在1983年英镑危机,你说过不想再碰人的意识。”
“但我们需要启动资金。”陈白露的声音轻得像雾,指尖在空气里划出记忆植入的轨迹,“威廉·陈的父亲曾在1941年被日军关押在赤柱监狱,我们就把‘楼价会跌回1941年水平’的画面,混进他每周日的祷告里。”
当全息屏显示目标人物开始抛售长江实业的股票时,张建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指尖在渗血,那是过度使用空间能量的代价。
远处,维多利亚港的水面倒映着两个重叠的月亮:1985年的满月和1990年的残月。张建国挂出跨期套利合约的瞬间,2000吨幽灵铜库存如海市蜃楼般出现在伦敦交易所,那是用1949年上海荣氏企业的铜锭数据重构的虚拟资产,带着旧时代报关单的油墨味,压得现货市场喘不过气。
港督府地下三层,青铜烛台上的火焰诡异地向下燃烧,照亮三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中间那人摘下机械表,表盘内侧刻着1944年布雷顿森林会议的坐标:“目标在386终端植入了因果律锚点,现在他的瑞士账户同时存在于1950到2020年的所有时间节点。”
表针逆转时,他袖口露出的疤痕——那是1983年港元危机时,被张建国父亲的交易策略灼伤的印记。
“启动Ω协议,让1987年黑色星期一的数据流冲击他的中继站。”左边的监察者敲了敲石制控制台,台面上浮现出张建国的资金流向图,像无数条银蛇在时间线上游走。
突然,画面中央炸开一团金光,霍英东船队的坐标正在被改写,那些本该运输货物的货轮,此刻在量子地图上显示为反物质燃料的载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