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手,掐住易中海干涸的咽喉。监护仪的绿光在他眼皮上跳动,映得凹陷的眼窝泛着青灰。
张建国站在床尾,看着老人喉结如生锈的齿轮般转动,突然听见“滋——”的电流声从天花板渗出。
全息影像在床头炸开时,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镀上了老胶片的颗粒感。1959年的四合院在光影中复活,穿蓝布衫的年轻易中海举着“尊老爱幼”的木牌,牌角的红漆已剥落,露出底下被虫蛀的木纹。“建国啊,你要学学傻柱的孝心。”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可怕。
病床上的老人眼皮剧烈颤动,浑浊的眼球在薄纱般的眼皮下游走,仿佛正用第三视角重历自己的过往。
张建国看见当年的自己——准确来说是原主残留的意识——攥紧的拳头,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在青砖上,晕开的红痕像朵畸形的花。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原主的记忆,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带着体温的画面。
“忏悔值+17,当前-72。”机械音在耳畔响起的同时,易中海的枕头下浮出半张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是1961年的烈士抚恤金存根。
张建国指尖发颤,想起第一卷里父亲遗物缺失的谜团,此刻终于在这光影交错的空间里露出一角真相。
中药铺的铜铃在时空裂缝中作响,张建国突然坠入1965年的梅雨季。潮湿的药香裹着霉味扑面而来,他看见柜台后的易中海正背对着他,袖口滑落处露出半截青黑色的胎记——
“党参三钱,黄芪五钱……”老药师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易中海指尖翻飞,抽屉里的党参被迅速换成晒干的萝卜干,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
药方在台面上泛着微光,“党参”二字被篡改的笔迹清晰可见,与前面的中药配方如出一辙,墨迹里甚至还带着当年的焦虑与慌张。
监护仪的报警声突然撕裂时空,张建国猛地回到病房,只见屏幕上的心电图变成了1943年的时间坐标,数字如蛇般扭曲游走。
易中海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类似幼童啼哭的呜咽,仿佛那个饿死亲妹的冬夜,正从他的毛孔里钻出来。
系统界面在空气中展开,淡金色的光映得张建国的脸忽明忽暗。三个选项悬浮在空中,第一个选项消耗功德值的提示下,隐约能看见后面提到的气候工程模型在崩塌;第二个选项的“往生契约”图标上,闪烁着技术伏笔的蓝光;第三个选项的“十世畜牲道”几个字,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渐渐晕染开不详的阴影。
他的手指悬在第二个选项上方,突然听见病床上传来指甲刮擦床单的声音。易中海的手——那只曾经举着道德木牌、偷换药材、剪断安全绳的手——此刻如枯爪般抓住他的手腕,皮肤下的骨头硌得人生疼。
老人的眼睛半睁着,瞳孔里倒映着全息屏的光,却又像是穿透了时空,直直看向他灵魂的深处。
“建国……”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不是忏悔,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车间的噪音来得毫无预兆,钢铁撞击声、机器轰鸣声、工人的吆喝声,瞬间填满整个空间。
1957年的轧钢厂在易中海的瞳孔里清晰得可怕,张建国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高架台上,安全绳在腰间晃荡,年轻的易中海站在他身后,手握着剪刀,指节发白。
“你不死,我永远当不了八级工。”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重锤般砸在张建国心上。剪刀落下的瞬间,父亲回头,眼里没有惊恐,只有一丝悲凉的了然。
工作台刻着“张”字的饭盒滚落,掉进沸腾的铁水,“滋——”的一声,连火星都没溅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实中,易中海的眼角滑出一滴泪,混着老年斑,在皱纹里蜿蜒成河。张建国想起收购的轧钢厂文物,那个只剩半边的饭盒,此刻在记忆坟场里完整无缺,却又在他心里砸出个永远填不上的洞。
“达成‘弑父之仇’隐藏成就,解锁禁忌科技‘记忆具象化’。”系统提示音里带着金属的冷硬,却盖不住张建国耳边轰鸣的心跳声。
他看着易中海逐渐萎缩的身躯,突然觉得这个老人不是恶人,而是被工分、评级、道德绑架扭曲的可怜虫。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病床上织成一张银色的网。张建国将2023年的易家绝户证明和1957年的剪刀放在床头柜上,金属相碰的声音惊醒了濒死的老人。
“现在你欠张家两条命。”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带着三十年的风霜。
易中海笑了,那笑容诡异得让张建国后背发凉。“当年……你爸先发现我的……秘密……”话没说完,老人的头就歪向一边,监护仪发出长鸣,心电图变成直线。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张建国看见一块残缺的记忆碎片飘来,画面里是1978年的孤儿院,一份龙凤胎的寄养档案被人用红笔篡改,姓名栏上的“张”字被划掉,换成陌生的姓氏。
与此同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系统提示“弑亲者诅咒”生效,未来30天,空间种植功能锁定——那是以后粮食危机的关键。
他站在床边,看着易中海逐渐冷却的身躯,突然听见窗外飘雪的声音。打开窗,1959年的雪正簌簌落下,落在2023年的地面上,融成一滩水渍。拐角处,秦淮茹正跪在地上擦地板,抹布经过的地方,恰好是全息投影里抚恤金存根掉落的位置。
雪光映着她的脸,张建国突然想起,那年四合院的冬夜,也是这样的雪,易中海举着木牌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得老长,像根永远立在道德制高点的标杆,却不知雪下埋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监护仪的余音还在病房里回荡,混着监护仪变奏的心跳声,渐渐消失在雪夜中。张建国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因果循环的开始——在这个充满系统、功德、忏悔的世界里,没有人能真正逃脱自己种下的因。
当他转身离开时,易中海枕头下的抚恤金存根终于完整显现,上面的签名清晰可辨,而在签名的角落,有个极小的符号,正是终极任务的关键标志。雪还在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记忆中父亲的身影,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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