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沙粒在月光下泛着银蓝光泽,张建国的指尖抚过改良种子库的全息投影。
女儿小满的病历本从白大褂口袋滑落,1278次文明重启的记录与她病历上「先天性光合代谢紊乱」的诊断在视网膜上交叠。
"爸爸,麦穗会发光吗?"儿子小夏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音。张建国喉头滚动,看着投影中即将破土的种子,想起昨夜替女儿涂抹荧光药膏时,她手臂上淡绿色的脉络像极了新抽的麦苗。
光子麦田2.0启动的瞬间,他后颈的系统芯片泛起灼烧般的痛。七年前在四合院地窖捡到的铜钥匙此刻正在裤袋里发烫,钥匙环上还缠着半片褪色的红绳——那是聋老太太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等麦子黄了就知道了"。
72小时后,卫星云图上的撒哈拉浮现出翡翠色的光斑。张建国站在监控屏前,看着单株麦穗垂落的荧光麦粒,突然想起小满第一次看见萤火虫时的惊呼。
但系统警告弹窗随即撕裂画面:地球磁场偏移0.3度的红色警报下,是女儿最新的基因检测报告——她的白细胞正在叶绿素化。
印度恒河的渔民举着渔灯,照亮水面下泛着绿光的鱼群。渔网收起时,鳞片碰撞声混着婴儿的啼哭,让老渔民想起1959年饥荒时,自己母亲把最后一口面糊推给他的模样。
而在非洲草原,象群迁徙的轨迹在红外镜头里呈现诡异的荧光绿,盗猎者的枪声与环保组织的呐喊中,张建国听见小夏在电话里问:"爸爸,大象会变成树吗?"
华尔街的摩天楼群在暴雨中若隐若现,51区的特工把外星飞船残骸的照片推过桌面时,张建国注意到照片边缘有块锈蚀的铜牌,纹路竟与四合院地窖的砖雕一致。
"开放空间核心代码,否则..."西装革履的男人敲了敲腕表,监控画面切入1958年的四合院。画面里争抢面粉的青年眼里泛着绿光,与今天会议室里某位政要的瞳孔颜色分毫不差。
张建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青年的DNA序列他再熟悉不过——上个月他刚用这些数据校准了系统的文明火种模型。
巴西雨林的篝火映照着长老脸上的图腾,千年古树的年轮里渗出荧光树脂,在树皮裂纹中勾勒出与系统界面相同的符文。"根系应穿透岩石而非折断岩石。"
长老的话让张建国想起聋老太太常说的"麦子要扎根土里才稳当",那时他总以为是老人念旧,直到在系统空间里看见1278次文明毁灭的画面:每次都是技术突破先于人性进化。
新德里的夜空被电磁炮的蓝光撕裂,拖拉机改装的发射器旁,农民们举着"要种子不要监视"的横幅。
横幅上的油墨还未干透,却让张建国想起二十年前,妻子在产房外举着"母子平安"的纸牌,字迹同样歪歪扭扭。此刻通讯器里传来助手的惊呼:"那些卫星碎片坠落的轨迹...像麦穗的形状!"
深夜的实验室里,张建国解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淡绿色的胎记——那是融合八极拳内劲与空间能量的印记。
意识海翻涌间,他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在四合院抱着饿死的孩子痛哭,有的在太空站目送地球沦为荒漠。而最清晰的画面,是未来人类将文明数据压缩成胚胎形态,植入他尚未出世的龙凤胎体内。
"爸爸,我们是不是快变成星星了?"小满的声音打断思绪,她和小夏站在实验室门口,睡衣上沾着荧光药膏的痕迹。
张建国猛地抱住两个孩子,闻到他们头发里残留的婴儿爽身粉味道,想起妻子临终前说"替我看看麦子成熟的样子"。
铜钥匙插入控制台的瞬间,1959年的监控画面涌来:那个抢面粉的青年在暴雨中跌倒,怀里紧护着一袋发霉的面粉,而他胸前的红绳吊坠——正是张建国此刻戴着的龙凤玉佩。
DNA匹配度99.7%的报告从打印机吐出时,他终于明白聋老太太为何总对着他喊"狗蛋"——那是青年的小名,是他在第1277次文明里的身份。
系统的最终选项在视网膜上跳动,A选项的销毁按钮泛着冰蓝色冷光,像极了妻子葬礼那天的冬雨。
小满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她后颈的胎毛还未褪尽,小夏正用沾着荧光颜料的手指在他袖口画麦穗。张建国想起每个深夜加班后,孩子们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想起他们第一次叫爸爸时,窗外的槐树正落着白花。
当指尖触碰到A选项的瞬间,全球的光子麦田同时泛起水晶般的光泽。张建国看着监控屏里结晶化的麦穗,突然听见聋老太太的笑声从记忆深处传来。
那些曾照亮沙漠的荧光麦粒,此刻在月光下凝结成巨型能量矩阵,如同给地球披上一层璀璨的茧。
"这些粮食...人类无法消化。"助手的声音带着哽咽。张建国却看见小满和小夏跑到窗边,对着结晶麦田兴奋地挥手——他们的指尖正渗出淡淡的荧光,像极了新生的麦苗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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