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沉重的舱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艰难开启,锈屑如瀑布般坠落。数十名身披银甲的身影踉跄而出,每一步都踏在归墟破碎的大地上,发出沉闷的闷响。他们胸前的银色战甲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洞穿,狰狞的裂口中,赫然镶嵌着棱角分明、闪烁着冰冷寒芒的金属剑片!那剑片深深刺入他们的胸腔,其上蚀刻的"天道"二字,正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污秽的暗金光芒,不断腐蚀、吞噬着他们赖以存在的道基本源。为首的银发修士,每一步都咳出散发着不祥紫光的粘稠血液,他的左手死死按住胸口的剑片,指缝间渗出的血液在虚空凝结成扭曲的天道符文。
他猛地撕开后背破碎的战甲,露出脊骨——那里,一道由纯粹金光构成的、繁复而邪恶的天道咒印正深深烙印在骨头上,光芒刺目,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他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闷哼。"我们......"银发修士的声音沙哑破碎,仿佛喉咙里塞满了砂砾和血块,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是......执星盘使者......最后的残部......"他艰难地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瞳死死盯住聂轩成和苏清雪,里面翻涌着刻骨的绝望与一种近乎疯狂的警示,"在我们的时空......你们拼死拯救的那位使者......他......用星辰大阵......奴役了......三千星域!"
他指尖弹出一道记忆光团,那光团飞入聂轩成识海的瞬间,一幅血腥画面骤然展开:执星盘使者站在由亿万修士骸骨堆成的王座上,星盘悬浮在他身后,每一个星轨都串着修士的魂魄,他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匍匐的星域,口中念诵着与天道议会如出一辙的教条,眼神中充满了被力量腐蚀的疯狂。
就在"三千星域"四字出口的瞬间——
轰隆!!!
归墟海眼的最深处,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被彻底激怒,爆发出令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崩裂的恐怖轰鸣!那是法则与法则最原始、最暴烈的碰撞!
三道狂暴的流光,如同三条撕裂黑暗的毒龙,瞬间贯穿了上方垂落的粘稠脓血层!
左翼,一群额头裂开诡异金色竖纹的修士冲出,他们周身萦绕着初代双使激烈搏杀的残影,每一次挥手,那残影便化为实质的刀光剑影斩向流亡舰队——记忆觉醒派!他们的道袍上绣着残缺的天道剑图案,金纹裂开的额头流淌着金色血液,每一滴血珠落地,都凝结成记载着真实历史的玉简残片。
右翼,身体形态完全崩溃,化作一片沸腾、扭曲的银色量子流,正是那狂信派长老!他(或者说它)的核心处,一个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漆黑核心疯狂旋转,喷射出瀑布般的墨绿色毒液!那毒液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在滋滋作响,迅速溶解,空气被腐蚀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痕。流亡者那艘巨大的锈蚀星舰首当其冲,坚固的舰体被瞬间腐蚀出无数蜂窝状的孔洞,舰体内部爆发出凄厉的金属哀鸣,无数机械构件从孔洞中坠落,在虚空中分解成齑粉。
正下方,墟渊寄生派的修士如同从腐泥中钻出的恶鬼。他们枯槁的皮肤下,无数噬道虫群的轮廓在疯狂蠕动、顶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噬道虫壳相同的战斗残影。他们扑向议会古老残骸的动作,与墟渊中那些疯狂啃噬脓血的虫群,竟如镜像般同步、扭曲,每一次撕咬残骸,都伴随着虫群在皮下的集体躁动。
"清除所有历史修正者!"一个非人的、混合了亿万信徒狂乱祈祷声的咆哮,从沸腾的量子流核心炸开!那长老所化的量子流猛地向内坍缩、凝聚,瞬间化作一枚悬浮于空的、直径数十丈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密密麻麻、流转不息的天道符文散发出冰冷、秩序、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压,每一道符文都在发出诵经般的低吟。
"散开——!"聂轩成的吼声带着撕裂声带的急迫,背后的雷霆之翼轰然展开,狂暴的电蛇撕裂空气,在他周身形成一个紫雷耀金的防护领域!
晚了!
那枚悬浮的黑色球体,如同宇宙的眼眸骤然睁开!
无声的湮灭!
绝对的黑暗与引力在中心点诞生、爆发!整支流亡者的舰队,连同周围的空间碎片、坠落的脓血、甚至几名离得太近的狂信派修士,瞬间被无形的巨手揉捏、拉长,化作扭曲的光带,被强行吸入球体中心——不,是被吸入球体中心投射出的一片凝固的血色疆场!
十万年前!初代双使生死互刺的古老战场投影!
被吸入的流亡舰队中,主炮仍在遵循着最后的战斗指令,徒劳地喷射着炽热的能量光束。其中一道粗大的光柱,不偏不倚,狠狠轰击在了血色投影中——那个正背对着战场,艰难操控着星盘,试图稳定时空节点的执星盘使者的背影之上!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并非物理的爆炸,而是时空结构被强行撕裂、悖论被具象化引爆的恐怖哀鸣!那血色投影如同被砸碎的镜子般寸寸崩裂,连锁的爆炸并非火焰,而是无数混乱的时间线碎片、被强行抹除的历史残渣、以及被悖论点燃的法则本身,化作亿万道疯狂肆虐的彩色乱流,从投影的每一个裂缝中喷薄而出!整个归墟海眼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熔炉,空间像破布般被撕扯,时间线如同乱麻般绞缠、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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