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楼梯上行,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似无的、令人不适的……水腥气?
越靠近出事的宿舍门口,这股味道就越发明显,还夹杂着一丝阴冷的、令人皮肤发紧的气息。
出事的是四楼尽头的一间宿舍。门口守着两名面色凝重的警察。
苏凛锋就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办案时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看到苏夭夭和陆阎,他紧绷的神色稍缓,快步迎了上来。
“小妹,陆总。” 苏凛锋朝陆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夭夭脸上,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苏夭夭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宿舍里面。宿舍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此刻一片狼藉。靠近阳台窗户的一张下铺床边,围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和技术人员。
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从阳台的方向一直蔓延到床边,散发着浓重的水腥气和……一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怨气!
床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篮球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惊恐和茫然的年轻男生,正是苏家老四,苏子逸。
他旁边,紧紧挨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孩——苏若薇。
她正一脸担忧地扶着苏子逸的手臂,小声说着什么。
看到苏夭夭推着陆阎进来,苏子逸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吓后的余悸,有面对惨剧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外人”闯入自己狼狈领域的羞恼和……排斥。
尤其是看到苏夭夭那张清冷绝艳、仿佛不染尘埃的脸时,再对比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宿舍里弥漫的死亡气息,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找回一点尊严,冲着苏夭夭脱口而出,语气带着明显的硬撑和迁怒:
“你来干什么?你能看出什么?别在这里添乱了!” 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还有些发颤,但其中的排斥和不信显而易见。
“四哥!” 苏若薇立刻轻轻扯了扯苏子逸的衣角,声音又软又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劝阻和担忧,
“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也是关心你,才特意赶过来的。”
她说着,目光怯生生地看向苏夭夭,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轮椅上气势迫人的陆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忌惮,
声音更加柔弱无辜:“姐姐,四哥他…他就是吓坏了,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苏夭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两人的聒噪。
她直接无视了他们,推着陆阎的轮椅,径直走向那张出事的床铺。苏凛锋立刻示意法医和技术人员暂时让开。
越靠近床边,那股浓重的、混合着水腥气的阴冷怨气就越发刺骨。
死者的尸体已经被初步处理过,盖上了白布,但露出的脚踝和小腿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带着水泡和褶皱,像是被长时间浸泡过。
苏夭夭在床边停下。她没有去掀白布,只是微微俯身,伸出右手。
白皙纤细的指尖,隔空悬停在白布覆盖的、死者脖颈的位置上方一寸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苏子逸和苏若薇,都被苏夭夭这无声却气场强大的动作震慑住了。
苏凛锋紧紧盯着她的指尖。
陆阎坐在轮椅上,目光沉静地落在苏夭夭专注的侧脸上。
苏夭夭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玄奥的韵律,在白布上方轻轻拂过。
就在她的指尖掠过死者喉间位置时——
一滴冰冷、粘稠、散发着浓重水腥气和怨念的……水珠,竟然凭空凝聚出来,顺着她悬停的指尖,缓缓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声音,在死寂的宿舍里,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
苏夭夭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滴水的冰冷触感和浓重的怨气。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滴迅速渗开的水渍,又缓缓抬起眼,看向宿舍敞开的阳台门外,那个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巨大的人工湖。
她清泠泠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宿舍里,带着一种洞穿幽冥的漠然:
“水鬼所为。”
“是个怨气重的。”
“啊——!!!”
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陡然从角落里炸响!一直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如纸的吴逸飞,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几步,“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他双手死死抱着头,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嘴里语无伦次地嘶喊:
“是她!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罗彤!罗彤来找我们了!徐斐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下一个就是我!!”
他涕泪横流,状若疯魔,指向阳台外波光粼粼的湖面,声音扭曲变形,“湖里!她在湖里!她一直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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