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瞬间明白了顾淮深让她立刻带童童回去的原因。顾振邦既然敢动童童这张牌,就说明他已经彻底撕破脸,进入了鱼死网破的疯狂阶段!童童在外面,哪怕是在相对安全的工作室,也充满了不可控的风险!
“我知道了。”林晚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冰冷,“我们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林晚脸上的暖意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封般的凛冽。她快步走向休息区,童童正和夏冉一起,用彩色的积木搭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小脸上还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童童,”林晚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该回家了。”
童童抬起头,大眼睛里有一丝疑惑和不舍,看看快搭好的“城堡”,又看看妈妈。
“回家……搭?”他努力地组织着词汇,小手指了指积木。
“对,回家搭。”林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温柔却坚定地抱起儿子,“家里有更大的积木,妈妈陪你搭。”
童童似乎感觉到了妈妈身上不同寻常的紧绷,乖巧地点了点头,小胳膊环住林晚的脖子。
夏冉担忧地看着林晚骤变的脸色:“晚晚,出什么事了?”
“顾家的事。”林晚没有多解释,抱着童童大步向外走去,背影带着一种奔赴战场的决绝,“工作室暂时交给你。”
楼下,陈默的黑色轿车果然静静地停在街角。看到林晚抱着童童出来,陈默立刻下车,神情凝重地打开后车门。
“太太,小少爷。”他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车子平稳而迅速地驶向顾宅。车厢内气氛压抑。童童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安静地靠在林晚怀里,大眼睛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不再出声。
顾宅的气氛比离开时更加凝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仆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主宅的书房门紧闭着,里面隐隐传来顾老爷子压抑着怒火的、中气不足的斥责声,以及顾淮深冰冷而清晰的辩解。
林晚抱着童童,没有回东翼,而是直接走向书房方向。她知道,顾振邦这条毒蛇,必定也在里面!
果然,刚走到书房外的走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故作痛心疾首、实则暗藏机锋的声音,正是顾振邦:
“爸!您消消气!淮深他……唉,他也是被蒙蔽了啊!谁能想到那孩子……唉!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怎么挽回局面!那几家海外机构的代表,电话都快打爆了!都在问继承人健康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关系到顾氏未来的根基啊!淮深年轻气盛,之前清理门户手段是狠了些,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人家抓住这个把柄……唉,难办啊!”
字字句句,看似忧心忡忡,实则句句诛心!把童童的问题归咎于顾淮深“被蒙蔽”(暗示林晚隐瞒),把外部压力归咎于顾淮深“手段狠辣得罪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林晚眼中寒光一闪,抱着童童的手紧了紧。她正要推门而入,书房门却从里面猛地被拉开了!
顾淮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身后,顾老爷子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脸色苍白,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而顾振邦,则站在老爷子身侧,脸上挂着虚假的忧虑,眼底深处却闪烁着恶毒而得意的光芒。
看到抱着童童站在门外的林晚,书房内的三人神色各异。
顾老爷子浑浊的目光扫过童童,带着一种审视和残留的怒意。
顾淮深的目光瞬间锁定林晚和她怀里的童童,那冰封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担忧和戾气的风暴。
顾振邦的目光则像淬毒的针,先是在林晚脸上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恶意,然后落在童童身上,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阴冷的弧度,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继承人’吗?”顾振邦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走廊,充满了恶毒的暗示,“怎么不在医院好好检查,被抱到这里来了?可别再受了惊吓,连好不容易能说的几个字又……”
“闭嘴!”
一声冰冷的、带着彻骨寒意的厉喝,并非来自顾淮深,而是来自林晚!
她抱着童童,一步踏进书房!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迎向暴风雪的寒梅,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顾振邦!那目光中的冰冷和杀意,竟让久经沙场的老狐狸顾振邦都下意识地心头一凛!
“三叔,”林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子砸在地板上,“伪造医疗报告,构陷一个四岁的孩子,煽动舆情,破坏顾氏合作……这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您以为,您还能像上次一样,全身而退吗?”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直接撕开了顾振邦虚伪的面具!
顾振邦脸色骤变,虚假的忧虑瞬间褪去,露出狰狞的底色:“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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