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上朝还想来看沈雾的笑话,回去好哄许氏。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亮哆嗦着唇瓣说:“裴谨行是为了给他娘报仇,他娘挨了长公主的打,想报复长公主!”
裴志城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三晃。
沈括双拳紧攥:“长公主,你可有证据?”
裴谨行跟着他已有两年,沈括刚把他提拔成禁军头领,换掉了原先沈雾安排给他的人,还不到一个月。
裴谨行代表了他的脸面,怎能沈雾说动就动!
他道:“长公主,裴谨行一向谨小慎微,此事说不定是误会。”
但打脸来的飞快,王亮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
“这是陈巳给草民的银子!下头有国公府的刻印。”
沈雾冷笑声道:“陈巳也已被本宫拿下,不必他再进宫来对峙了吧?”
沈括哑口无言。
沈雾笑道:“裴谨行品行下作,能力低微,皇帝此前力排众议就为了任命这样一个人做禁军头领,实在是任性。”
眼看下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响,容复斜睨着沈括厉声低喝:
“皇上,为一个无用之人失了帝威,得不偿失。还不下令处置你在想什么?”
“还记得公主说过,等皇上弱冠,能够主理朝政时,公主便还政于帝。如今皇上已年满十九,离弱冠仅一步之遥,也该提前亲政,为长公主分担朝务,这样长公主也可有更多的时间休养身体。”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请皇上亲政,为长公主分担朝务!”
“请陛下亲政。”
陆续有官员出列,一声比一声高的请命,把沈雾架到了火堆上。
容复平静的和沈雾对视,脸上浑无惧意,他甚至不怕被沈雾知道是他给沈括出的主意,站出来请命的全是他容家的亲眷。
这些人看似捧高沈雾的说辞,其实是裹着棉花的刀子。
还政,沈雾手里的权利便会被瓜分干净,不还政,皇帝已经长大了,她自打嘴巴,居心叵测,不知能做多少文章出来。
公主党的官员面面相觑,为难的皱着眉头,等待沈雾下令。
另一边,寿康宫中。
沈雾和裴卿云前后脚离开,窦太后让姑姑把裴显带了下去。
殿门合上后,窦太后脸色一沉,“沈雾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你和裴谨言露了什么把柄?”
她越想越不放心,“沈雾好端端的为什么打裴谨言,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母后你就放心吧。沈雾打谨言是许氏把她惹急了。沈雾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她这个人心善的很,没有证据的事她不会相信的,我和裴谨言互相连个信物都没留过,她去哪儿发现。”
沈括不以为意,“至于显哥儿就更不可能了。许氏早就把她儿子扔了,这事都过去四年了,早就没有任何证据了。”
窦太后被他安抚了下来,又谨慎的说道:“还是要让许氏继续盯着沈雾,若她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你必须从其中摘出去!”
“母后只管放心。”
“还有,沈雾想拉拢云妃,云妃四年没有身孕,哀家看她也急到头了。反正显哥儿也大了,你也该多有些子嗣。”
“再等等吧。”
沈括道:“真让裴卿云生下皇长子,裴家的恩荣就给的太多了。会助长裴家的气焰,并不是好事。”
“说的也是。裴家虽然暗中归顺了你,但这家人猴精,还是需有人制衡。”
窦太后思忖片刻,“容家这些年也是日益壮大,哀家记得容复最小的妹妹,也快十五了。后宫该有个人制衡制衡云妃了。”
“是。”
“今年正好是三年大选,把她的名字也记上。也算是给容家这么多年忠于皇帝的一份恩赐。”
沈雾离开乾清宫,望了眼月色便知道宫门已经下钥了。
皇宫里有她的寝殿,每日都有人清扫,沈雾直接上了轿,吩咐人去正宸宫。
下钥后的宫禁十分安静,除了巡逻的锦衣卫无人敢在长街上随意行走。
沈雾支着额在撵轿上昏昏欲睡,忽然一道声音打破月色的沉寂。
“容复你还傲个屁啊?你还以为你是状元郎,是太子伴读,是容家小少爷呢?你撒泡尿照照,你现在就是个臭太监!爷现在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摁死。你想帮她?行啊,从爷裤裆下头钻过去,爷就放了她!”
沈雾脑中一阵,她睁开双眸,轻声叫停了轿夫。
四下环顾了圈,原来正经过御花园附近,月色下不远处一个醉醺醺的人影正在叫嚣。
站在他对面的人……那挺拔如青竹,清冷如明月的男人,和她印象中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容、复。
沈雾无声呢喃,这名字在她口中滚了一圈,感慨中带着酸涩。
在她失神的功夫,那边的男人被容复的话激怒,高高抬起了拳头。
沈雾沉声道:“流心。”
流心疾掠上前,男人的手被折到身后,跪倒在地嗷嗷直叫,容复下意识朝一旁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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