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幸子猛然坐了起来。
指甲几乎嵌进了李队长的胳膊。
“你可知道,我不过是山本雄……”
她的声音在剧烈颤抖。
“无耻行径后的私生女罢了!”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
沿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沾湿了衣襟。
记忆如同汹涌的波涛。
将她无情地卷入不堪回首的童年深渊。
母亲在生命最后的烛火摇曳中
向她揭露了尘封的秘密:
那是一个风雨肆虐的夜晚。
电闪雷鸣,狂风携着暴雨
猛烈撞击着山本家的窗棂。
山本雄,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
浑身酒气熏天,脚步踉跄。
如同失控的野兽
闯入了母亲简陋的佣人房。
母亲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但山本雄却如同未见。
粗暴地将她母亲推倒在床,肆意侮辱。
母亲的哀嚎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凄厉而绝望。
她的诞生,便是这场暴行的产物。
自降生之日起,便背负着“耻辱”的烙印
在歧视与冷漠中艰难成长。
在山本家,她如同一个异类。
被哥哥姐姐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稍有不满,便将她当作发泄的工具
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有一次大姐找不到新买的发簪
便无端指责她是小偷。
一群人在储物间里将她团团围住。
无论她如何哭喊辩解。
回应她的只有无情的殴打。
大姐扯着她的头发,恶语相向。
“你这个低贱的私生女,生来就是小偷!”
二姐则在一旁冷笑
不时用脚踹向她的腹部。
她蜷缩在角落,遍体鳞伤。
却不敢大声哭泣。
生怕引来更残酷的虐待。
她的童年,没有欢笑与温暖
只有无尽的欺凌与折磨。
冬天,她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
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
却只能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柴房里。
哥哥姐姐们故意将食物倒在地上
让她像狗一样去捡食。
她的身上总是伤痕累累。
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母亲在她五岁那年,无钱医治身上重病
被山本家无情地赶出家门。
母亲拖着病弱的身躯,在雨中艰难前行。
最终凄惨地倒在街头,离开了人世。
失去母亲的她,如同无根的浮萍
更加孤立无援。
幸运的是,她还有个爷爷。
爷爷年轻时,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十七岁那年,他被迫应征入伍
远赴南洋,成为了一名侵略者。
那段罪恶的历史
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了他的一生。
晚年,他常常在睡梦中惊醒
满头大汗,口中喃喃自语。
“我错了,我有罪……”
爷爷常常坐在昏暗的房间里
双手颤抖地书写着忏悔录。
一页又一页,回忆着自己在南洋。
特别对那里的华人,犯下的罪行。
泪水常常模糊了双眼。
每当这时,幸子便成为唯一的听众。
静静地听他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从爷爷的话中。
她逐渐明白了战争的残酷。
也感受到了爷爷内心的痛苦与悔恨。
而她自己,也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
变得沉默寡言,孤独而绝望。
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
幸子的指甲深深嵌入李队长手臂
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爷爷去世时,我跪在灵堂外
额头磕得出血。
他们却在屋里,欢笑着瓜分他的遗物。
留给我的只有那本厚厚的笔记本。
以及戴在他脖子上的旧佛珠。
那年我十三岁,重新回到山本雄家里。
他们把我当作牲畜一般对待。
稍有不满便断绝我的口粮。
有一次我偷吃了几口厨房的饭团
被大哥用皮带抽得皮开肉绽……
她颤抖着掀开衣领
露出淡粉色的旧伤痕
如同扭曲的藤蔓延伸至肩胛。
李队长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喉咙滚动了一下。
“后来,你被送进了谍报机关?”
幸子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机械。
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十八岁生日那天。
山本雄扔给我一套军装。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白炽灯永远刺眼地亮着。
每天面对发报机
重复着上千次的摩尔斯电码.
稍有差池,便在霉味熏天的禁闭室关上一天。
教官总说“情报工作容不得半点差错。”
未能通过考核的人,会在某天突然消失。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淡淡的痕迹。
那是曾经被手铐磨出的印记。
两年后,她以留学生的身份。
踏上了华国的土地。
却背负不可告人的使命。
与同是间谍的汪勇配合。
汪勇的爷爷,是战争时被掳走的华国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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