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的嘴唇,那触感异常清晰。两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原地。
柴房里死寂一片。
慕容临湘能清晰地感觉到桑晋掌心滚烫的温度,和他指腹上粗糙的硬茧摩擦着自己唇瓣的奇异触感。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只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桑晋更像是被烙铁烫到,瞳孔猛地一缩,触电般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张涂得黑黄的脸看不出颜色,但耳朵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又气又急,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让他整个人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低吼声都变调了:“……殿下!” 那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无奈。
慕容临湘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刚才那点孤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接触给撞懵了,脸上也一阵阵发烫,幸好有灰土挡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又紧绷。
桑晋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眼神复杂地在她脸上扫过,最终像是认命般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和无奈。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跟着我!” 他恶狠狠地补充,带着警告,“一步!不许离开!否则……” 他眼神一厉,带着真切的威胁,“属下立刻打晕您,绑也要把您送回安全地方!”
慕容临湘心里那点小得意瞬间冒了头,冲散了刚才的尴尬。她立刻放下手,下巴一扬,像只打赢了架的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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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通往黑风谷的山崖陡峭得像被巨斧劈开,怪石嶙峋,狰狞地指向墨蓝色的天空。稀疏的星光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勉强勾勒出险峻的轮廓。
两道黑影紧贴着冰冷的岩石,如同壁虎般在陡峭的崖壁上悄无声息地移动。前面的身影高大矫健,动作利落得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每一次落脚、每一次借力都精准无声。正是桑晋。
他速度极快,却总能在最险要的关头,恰到好处地回身。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住后面略显纤细身影的手肘,或是稳稳扶住她的腰身,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量传递过去,助她越过那些难以攀爬的凸起或裂隙。
每一次短暂而必要的接触,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两人之间激起一圈圈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涟漪。慕容临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透过单薄衣物传来的热度和力量,还有那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她抿着唇,努力忽略那点异样。*啧……这家伙的手……还挺稳当。*
越接近谷口,下方传来的动静越清晰。沉闷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轰隆”声,间歇性地响起,震得脚下的岩石都似乎在微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硝烟味。
桑晋突然停下,整个身体伏低,紧贴在冰冷的岩石上,同时反手向后,精准地一把按住紧跟其后的慕容临湘的肩膀,示意她趴下隐蔽。
慕容临湘屏住呼吸,顺着他示意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深谷之中,赫然矗立着一片堡垒般坚固的建筑群!高耸的石墙,了望塔上跳动着火把的光亮,将谷口映照得如同白昼。巡逻的兵士手持火把,在城墙上来回走动,步伐整齐划一,戒备森严得令人窒息。谷内深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造型怪异的棚屋轮廓,那沉闷的轰鸣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桑晋伏在岩石后,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堡垒,浑身肌肉绷紧,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这鬼地方……绝对有大问题!* 慕容临湘趴在他身边,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一半是紧张,一半是接近目标的兴奋。
桑晋的手像铁钳,死死扣住慕容临湘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把她硬生生拖进一道狭窄得令人窒息的岩缝里。冰冷粗糙的岩石紧贴着身体两侧,几乎要刮掉一层皮。慕容临湘被挤得喘不过气,只能侧着身,像条被塞进罐头的鱼,跟着前面那个沉默而敏捷的背影,在绝对的黑暗中艰难挪动。
不知道在令人心慌的逼仄里挪了多久,前面豁然开朗,一股混杂着硫磺、焦炭和金属熔液的滚烫腥气扑面而来,呛得慕容临湘差点咳出声,被桑晋一个凌厉的眼神死死瞪了回去。
两人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岩壁阴影里,眼前的一切让慕容临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忘了跳动。
巨大的、仿佛被巨兽掏空的山体内部,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的熔炉像一只只赤红的眼睛,贪婪地吞吐着火焰,暗红的铁水在沟槽里奔流咆哮,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嘶声。沉重的、规律性的敲击声如同巨人的心跳,震得脚下的岩石都在呻吟。更诡异的是,伴随着敲击,还有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嗤——嗤——”声,像是蒸汽在疯狂地寻找出口。
*工业化雏形?!* 慕容临湘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这穿越者……不是嘴炮键盘侠,是个玩真的实干派!*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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