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莺莺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屋外父亲听到,走了进来,语气严肃地附和:
“莺莺,你娘说得在理!”
“爹读了半辈子圣贤书,深知‘树大招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父亲虽说支持,但你一个姑娘家,这般抛头露面,与贵人打交道,在别人眼里本就于礼不合。”
“如今又是招来这等祸事,听爹娘的劝,收手吧!”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语气太重,缓和了一下,继续说:
“女孩子家,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途,那才是安稳长久之道。莫要再逞强了!”
二哥刚放下工具,听到父亲这番话,立刻急了,大步走过来:
“爹!娘!你们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逞强’?”
“莺莺想做的事情,有本事做,就让她去做呗!”
“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了莺莺这么个能干有主见的!”
他伸出手指着屋外:
“你们睁开眼看看!要不是莺莺,要不是她想法子弄吃的,弄钱,弄这救命的母羊回来!”
“咱们这一大家子,爹娘你们俩,还有四弟,还有阿姐和小宝,早就在这荒年饿死、病死了!”
“哪还有命住得上这么好的房子,顿顿都能够吃饱,在这里说‘安稳’?!”
穆莺莺叹了一口气,她的灵魂来自现代,自然是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这个道理。
但父母是刻在骨子里的封建思想,改变他们是不现实的。
她沉默着,没有反驳父亲关于“嫁人”的论调,只是眼神更加坚定。
对她而言,守护这个家,让家人真正过上好日子,吃饱穿暖,平安喜乐,才是她最深的追求。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莺莺……是莺莺回来了吗?”
原是里屋的阿姐醒了。
穆莺莺立刻起身,快步走进:
“阿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小心地扶起阿姐,喂了点温水。
阿姐靠在床头,她紧紧抓住妹妹的手,心有余悸:
“莺莺,那天……那天在鸡棚……”
“阿姐,那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晕倒在鸡棚里?”
阿姐声音还带着那时的恐惧:
“我……我去鸡棚捡鸡蛋,看到……看到一个蒙着面的人!”
“他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往鸡食槽里放什么东西!”
“我……我吓坏了,喊了一声‘谁在那’,那人猛地回头,看见我,情急之下就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头撞到棚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抚摸着后脑的肿块,还在隐隐作痛。
穆莺莺连忙追问:
“蒙面人?阿姐,你看清她长什么样了吗?或者有什么特征?”
阿姐皱着眉头:
“脸全蒙着看不清,就是……就是他转身跑的时候,腰带被棚子上的铁丝勾了一下。”
“我好像……好像看到他腰带上绣着……绣着一条鱼样的花纹?对!像条鱼!”
穆莺莺她猛地想起,那次随赵子晋进宫,看见公主身边一个侍卫的腰带上,绣着鲤鱼纹。
“鱼样的花纹……公主的侍卫。”
她低声自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难道是她…?”
“阿姐,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想,这件事情我自会做打算,这个花纹你就当没看见,谁问也不要告诉。”
“好,莺莺。”
穆莺莺转头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眉头微蹙,这场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快有两个月了。
起初人们还在庆幸一直干旱的土地终于迎来了雨滴,只是没想到这场雨一下便不停。
如今,刚开始还能够去山上挑山泉水种吃的的那些人,彻底没了食物来源。
田地都淹没在一片汪洋,成熟的庄稼尽毁。如今更多人家里存粮,泡到发霉无法吃,纷纷涌向京城求生。
给醉仙楼送香料和给贵妃送百香鸡都彻底彻底断了。
好在新家选址高,院内系统“肥沃土地”上那片作物生机勃勃。
她蹲下身,小心地挖出几颗圆滚滚沾着泥土的土豆,笑着招呼家人:
“爹,娘,二哥,阿姐!快来看!咱们的土豆能收了,个头还不小呢!”
一家人立刻围拢过来,啧啧称奇。
母亲擦着手从厨房探出头,又惊又喜:
“哎哟,这才种下几天?三天?真长成了?这地……这地真是神了!”
她敬畏地看着那块明显与周围泥地不同的乌黑土豆咋舌:
“之前你和我们说这块神地,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二哥随手拿起一个沉甸甸的土豆掂了掂:
“乖乖,这比咱以前种在坡上的土豆可大多了。莺莺,你这‘神仙地’可真管用。这下饿不着了!”
父亲踩了两脚土地,语气也是止不住惊喜:
“此物虽非五谷正统,但能果腹救急,果真是天赐恩物。莺莺,这地……当真是上苍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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