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城市景色飞速倒退,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在张鹭白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仍戴着那副印着我唇印的眼镜,目光直视前方。
下颌线绷得极紧,仿佛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
我单手扶着方向盘,余光扫过他攥紧的拳头——
指节发白,青筋隐约可见。
"生气了?"我轻声问。
"没有。"他声音冷硬。
"那就是吃醋了。"
张鹭白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裴傲青,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我轻笑,故意让车子微微偏转,逼得他不得不抓住扶手:"只有你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怒火:"停车。"
"这里不能停。"
"停车!"
我打了转向灯,缓缓靠边。
车子还未停稳,张鹭白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而出。
他大步走到人行道边的梧桐树下,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僵硬而紧绷。
我熄火下车,慢悠悠地跟过去。
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乱了他的头发。
"张鹭白。"
我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转过来。"
他不动。
我叹了口气,绕到他面前,却发现他死死闭着眼睛,像是在忍耐什么。
"看着我。"
我伸手想摘他的眼镜,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想刺出獠牙。
"好玩吗?"
他睁开眼,镜片上那个唇印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把我推给林牧,又跑来撩拨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任你摆布?"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
我愣住了。
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模糊的车笛声。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意识到——
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医生,此刻正站在崩溃的边缘。
"我没有把你推给任何人。"
我放轻声音,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林牧只是棋子,而你......"
"而我是什么?"
他冷笑,"你的另一枚棋子?"
"你是我的底线。"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稀薄。
张鹭白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扣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我趁机摘下他的眼镜,用指腹擦去镜片上的唇印:
"如果我真想利用你,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你从警局捞出来,不会阻止你释放那个病毒,更不会......"
踮起脚尖,我在他唇上轻轻一碰,一触即离。
"......不会做这种毫无收益的事。"
张鹭白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扩大。
他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咖啡苦香。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六下,惊起一群白鸽。
"现在,"我把眼镜戴回他鼻梁上,"还生气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上车。"
回程的路上,张鹭白一直沉默。
但当我等红灯时偷偷瞥他,发现他的耳尖仍然红得厉害,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节奏——
那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后视镜里,我看到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人类医生很好哄的,不是吗?
---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流转。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在手机上——
屏幕上显示着韩恕刚发来的消息:
「姐姐,听说你今天带张医生去了林牧博士的实验室?」
我轻哼一声,没有回复。
浴室的水声停了,片刻后,张鹭白擦着头发走出来。
他换上了我准备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阴影。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那道疤痕,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
他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看够了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我晃了晃酒杯,唇角微勾:"不够。"
张鹭白放下杯子,水珠在玻璃杯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河流。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落地窗上,那里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
一黑一白,一坐一站,像棋局上对峙的王与后。
"林牧不是傻子。"
他走近几步,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香气,"他迟早会看出这是个局。"
"那就让他看。"
我仰头饮尽杯中红酒,液体如血般染红我的唇角,"我要的就是他查。"
你们俩还真为对方考虑,所以,我才是那个唯一的、迷人的反派角色吗?
张鹭白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下唇,抹去那抹酒渍。
他的指腹温热,力道却重得近乎惩罚:"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