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爹的病情愈发严重。
他原本挺拔如松的身躯,变得日渐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每次大便时,淅淅沥沥的红色黏液触目惊心,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宣判。
我和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苦劝爹去看病。
可爹总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这点小病,不碍事,家里正缺钱,看病的钱能省就省吧。” 就这样,爹的病一拖再拖,病情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严重。
直到那一天,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
爹突然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一家人瞬间慌了神,仿佛天塌了下来。
大哥和二哥手忙脚乱地用小推车推着爹,心急如焚地向城里赶去。一路上,坑洼不平的道路让小推车颠簸不已,每颠簸一下,都像重重地砸在家人的心上。
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仿佛是死神无情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到了城里的医院,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般,瞬间击垮了一家人的希望。
爹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回天乏术。
得知病情后,爹出奇地平静,仿佛早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娘早已泣不成声,她跌跌撞撞地冲到爹的床边,紧紧握住爹的手,那双手冰冷而又僵硬,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娘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不停地滴落在爹的手上,浸湿了床单。“孩子他爹,你不能走啊,你不能丢下我们啊!” 娘的呼喊声撕心裂肺,在病房里回荡,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爹拉着娘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这一辈子,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对不起。
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把孩子们拉扯大。” 娘泣不成声,紧紧握着爹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他。
大哥王文勤双眼通红,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强忍着泪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二哥王文俭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悲伤与无助,时不时地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三哥王文持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试图用坚强的外表掩饰内心的痛苦,可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他的悲伤。
四哥王文家和大姐王文芝站在病房的角落里,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从他们口中传出,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
从医院回来后,爹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即便如此,爹还是牵挂着家里的事,时常叮嘱哥哥们要照顾好母亲和弟弟妹妹。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一年秋天,不久后的一个清晨,四十五岁的爹在睡梦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 7 岁的心灵,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剧痛。
我看着爹苍白的脸,放声大哭:“爹,您醒醒,您答应过要陪我长大的……” 弟弟老九才三岁,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大家都在哭,也跟在后面哇哇大哭起来。
“爹,我再也不无理取闹,若你生气了,你醒醒吧”,我哭喊着。
大哥抱着一个漆黑色的小方盒,那里面装着爹的骨灰。
哥哥姐姐们都穿着白衣服,头上扎着一条白布带子,他们用哽咽的声音告诉我,以后再也见不到爹了。
我的母亲哭得惊天动地,惊动了整个村庄,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那哭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割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泪水模糊了双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泪水淹没。
大哥将黑方盒搬进屋里,放在村里负责办事的人早已提前安排好的正面屋的小桌上。
前来送纸的人络绎不绝,每进来一个人,都行个礼,家人便跟着哭一阵子。
悲伤的气氛如同浓重的迷雾,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空气中弥漫的烧纸的味道,仿佛是死亡的气息,紧紧地笼罩着这个家。
三天后,送葬的日子到了。
天还未亮,压抑的氛围就笼罩着整个家,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娘的双眼红肿,泪水似乎早已流干,却仍时不时地抽噎着。
当大哥准备搬起装有爹骨灰的黑方盒时,娘突然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双手疯狂地拍打着地面,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孩子他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叫我一个寡妇以后怎么带着孩子过啊……” 那凄厉的哭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清晨的寂静,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让鸟儿都停止了歌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爹的离去而默哀。
孩子们围在娘的身旁,同样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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