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峡谷的惊天爆炸与火鹞焚天的烈焰,暂时阻滞了李世民对虎牢关侧翼的猛攻。秦狰以断臂为代价,率领陌刀残兵死死扼守着那血肉磨盘般的出口,用生命为寒衣阁争取着喘息之机。然而,李世民这条盘踞关西的毒龙,其獠牙远不止一颗!
就在虎牢关血战正酣、吸引了寒衣阁几乎所有目光与精锐的时刻。一支由李世民心腹大将侯君集率领的五千精锐,携带大量从风陵坳之战后缴获、以及秘密仿制的火药,如同幽灵般,绕过了正面战场,昼伏夜出,穿越崎岖的山间小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至了寒衣阁的心脏——洛阳城下!
洛阳,这座千年帝都,在寒衣阁的经营下,城墙高厚,守备森严。然而,再坚固的堡垒,也怕来自内部的崩塌与意想不到的奇袭。寒衣阁主力被牵制于虎牢关,城内守军虽众,但精锐多已外调,且对火药这种“天罚”般的新式武器,缺乏足够的认知与防备。
洛阳城,定鼎门。
寒风凛冽,吹拂着城头守军冻得发僵的面颊。连日来虎牢关方向的隐约轰鸣和紧张气氛,让城防不敢松懈,但连日的平静也滋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谁也没想到,致命的威胁已悄然降临在脚下。
“轰隆!!!”
“轰轰轰——!!!”
一连串比鬼见愁峡谷更加沉闷、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定鼎门厚重的城墙根基处猛烈爆发!
不是来自城外,而是来自…城墙内部!
侯君集采纳了李世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毒计!他利用夜色掩护,派遣死士通过洛阳城古老的、早已废弃的排水暗渠,潜入到定鼎门城墙地基的关键承重位置,埋设了巨量的火药!
这一次的爆炸,并非为了杀伤人员,而是为了…摧毁城墙!
毁灭性的力量在城墙内部释放!坚固的条石根基在狂暴的冲击下如同酥脆的饼干般碎裂、崩解!支撑着巨大城楼的承重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断裂声!
“咔嚓!轰隆隆——!”
在守军惊恐欲绝的目光中,象征着洛阳帝都威严的定鼎门城楼,连同其下方长达二十余丈的城墙墙体,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手狠狠推了一把,猛地向内倾斜、坍塌!砖石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黎明前的微光!
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豁口,如同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了洛阳城最坚固的东面城墙上!烟尘弥漫中,隐约可见城外侯君集狞笑的脸庞和无数唐军士兵雪亮的刀锋!
“城破了!唐军杀进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城头守军和闻声赶来的百姓!尖叫声、哭喊声、器物碰撞声乱成一片!洛阳城,这座承载着杨昭帝业和林天生“续隋”梦想的心脏,在敌人卑劣的火药奇袭下,门户洞开!危在旦夕!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瞬间飞入寒衣阁中枢。
“报——!定鼎门遭火药内爆!城墙坍塌二十余丈!唐将侯君集率军猛攻!守军死伤惨重,缺口…缺口快守不住了!” 传令兵浑身是血,几乎是滚爬进议事厅,声音带着哭腔。
厅内,正在处理虎牢关紧急军务的林天生、沈墨、杜衡等人,脸色骤变!尤其是沈墨,一向沉稳如水的面容瞬间煞白!城墙被炸塌!这几乎是守城战最致命的打击!
“侯君集!李世民!好毒的手段!” 林天生眼中寒光爆射,猛地站起,“沈墨!杜衡!城可破,洛阳不可失!萧后娘娘尚在宫中,陛下安危系于此城!不惜一切代价…堵住缺口!”
“主公勿忧!” 沈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属于顶尖智者的急智与决断,“火药炸城,虽出其不意,却也给了我们一个‘速凝’的机会!杜尚书!立刻执行‘龙鳞速固’预案!快!”
“龙鳞速固?” 杜衡一愣,随即眼中精光大盛!他想起了数月前,沈墨在青龙部实验室里捣鼓出的那些灰扑扑的粉末和粘稠浆液,当时只道是奇技淫巧,没想到…
“没时间解释了!” 沈墨语速快如连珠,“立刻按我清单准备!石灰!大量石灰!上好的糯米!熬成浓浆!还有…所有能找到的铁矿渣、碎陶片、甚至是打碎的瓷器!越碎越好!另外,征调全城所有铁匠铺、熔炉!集中所有铁锅、废旧铁器!全部熔了!”
命令如同救火的军令,瞬间传遍全城!寒衣阁这台庞大的机器,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爆发出惊人的效率!
杜衡展现出他“玄武掌财”的恐怖执行力:
玄武部商队仓库储备的、甚至民家刚买来刷墙的石灰,被强行征调,一车车如同白色洪流,运往定鼎门缺口!
各大粮行、米铺,甚至寻常百姓家中的糯米被紧急收购。数百口大锅在缺口后方架起,伙夫们拼命添柴,将糯米熬煮成粘稠得能拉丝的浆糊!蒸汽升腾,米香弥漫,却带着铁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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