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踏入厅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黑熊杨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话音未落,寒光陡然一闪!顾承安腰间的佩刀已然出鞘,身形如电,刀光匹练般斩向尚在错愕中的杨霸。杨霸虽醉,但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还在,惊怒之下,他狂吼一声,慌忙抓起手边的板斧试图格挡。
然而,顾承安的刀法迅猛凌厉,远超他的预料。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顾承安手腕一抖,刀锋巧妙地一带一引,使出刀法中的一式“横断山河”,瞬间便将杨霸那沉重的板斧震得脱手飞出,砸翻了旁边的桌椅。未等杨霸有任何反应,顾承安的刀刃毫不停滞,顺势而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一声闷响,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随即骨碌碌滚落在地,双目圆睁,兀自带着惊愕与不信。杨霸那魁梧的身躯晃了两晃,轰然倒地,腔子里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主厅内外的山贼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顾承安石破天惊的暴喝惊醒,纷纷抓起手边的武器,摇摇晃晃地试图起身反抗。一时间,喊杀声、惊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黑风寨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寨主“黑熊”杨霸的猝然身亡,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黑风寨。那些原本还在醉生梦死中的山贼,被同伴的惊呼和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纷纷从醉意中惊醒。他们有的抄起桌边的砍刀,有的抓起墙角的长矛,有的甚至还赤着膊,摇摇晃晃地朝着主厅方向冲来,口中发出混乱而愤怒的咆哮。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顾承安部下。王三带领的人马牢牢控制住了几处关键的通道和院落出口。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结成简单的阵型,利用狭窄的地形优势,将冲出来的山贼分割包围。这些山贼大多酒劲未消,脚步虚浮,又缺乏统一指挥,各自为战,哪里是这些有备而来、配合默契的对手?
主厅内,顾承安手持滴血的长刀,并未停歇。他身形如游龙,刀光闪烁,每一刀都精准而致命。几个试图为杨霸报仇或者冲昏了头脑的核心匪徒,在他凌厉的攻势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便步了杨霸的后尘,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其余的山贼见状,更是吓破了胆,不少人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外围的战斗也很快接近尾声。蒙汗药的效力逐渐完全发作,许多山贼冲出来没几步,便觉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少数抵抗激烈的,也被王三等人迅速制服。整个清剿过程,比预想的还要顺利,除了最初的混乱,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惨烈厮杀。顾承安严格约束部下,对于已经失去抵抗能力或主动投降的山贼,只令捆绑,并未滥杀。
天色逐渐放亮,晨光驱散了山寨中的最后一丝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酒臭混合的刺鼻气味。院落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或跪着三十多个被俘的山贼,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顾承安的手下们则在忙着打扫战场,收缴兵器,看管俘虏,一切井井有条。
顾承安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俘虏。他先是命令手下仔细搜查了整个山寨,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并将搜出的金银财物、粮食布匹等集中看管。随后,他在山寨前的空地上,临时清理出一片地方,搬来一张还算完好的八仙桌充当公案,自己则端坐于桌后。王三和几名精干的手下分立两侧,充当护卫和衙役,场面虽然简陋,却也透出一股威严。
被俘的山贼们被分批押到“公堂”前,跪倒一片。顾承安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形态各异的面孔,有的凶神恶煞,有的麻木不仁,有的则明显带着畏缩和不安。他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惯匪;但或许,也有人是被胁迫上山,或是走投无路,一时糊涂才落草为寇。今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生是死,是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还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俘虏们一阵骚动,互相交换着眼神,但无人敢率先开口。
顾承安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身形最为瘦弱的少年身上。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黄肌瘦,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双手被反绑着,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顾承安注意到,他裸露的脖颈上有一圈暗红色的陈旧勒痕,像是长期被粗绳或枷锁磨损留下的印记。
“抬起头来。”顾承安的声音放缓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这黑风寨中?”
少年闻言,身体猛地一缩,过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大,但此刻充满了惊恐和茫然,嘴唇哆嗦着,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小…小人叫阿祥…是…是被他们抓上山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