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递命令的鼓手和号手,也成为了重点照顾对象,他们的鼓声和号角声,往往刚响起就被密集的枪声所淹没。
论恐热试图调动后备队,掩护主力撤退,但他的命令根本无法有效地传递下去。传令兵在炮火中不断倒下,各个部落、各个部队之间的联系几乎完全中断,陷入了各自为战、各自逃命的混乱局面。
“大论!我们的左翼被安西人的‘铁车’冲散了!”
“大论!葛逻禄人……葛逻禄人跑了!”
“大论!突骑施的拔悉密叶护,好像……好像被炸死了!”
一个个坏消息如同雪片般传来,将论恐热最后的希望一点点蚕食殆尽。
他引以为傲的勇士,他精心策划的战术,在安西军那如同神魔般的“钢铁火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他看到,葛逻禄可汗匐俟俟,在战斗刚进入白热化阶段,就悄悄地指挥自己的部队,脱离了主战场,向着侧翼的山谷逃窜。这个老狐狸,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死战。
而突骑施叶护拔悉密,这位勇猛但鲁莽的年轻将领,在看到自己的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后,竟然不顾一切地试图带领亲卫骑兵再次发起冲锋,结果直接撞上了安西军**预设的雷区**。
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拔悉密和他最后的精锐,连同他们的战马,都被炸上了天空,化为漫天血雨。
“完了……全完了……”
论恐热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戎马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如此彻底的失败。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这是一场文明对野蛮的碾压,是一场科技对落后的降维打击。
他终于明白,安西军的强大,并非依靠什么“妖术”,而是依靠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全新的力量。
西域的天,要变了。
当指挥系统彻底失灵,当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联军的溃败便如山崩海啸般,一发不可收拾。
“跑啊!离开这个鬼地方!”
“安西人是魔鬼!他们会把我们都杀光的!”
士兵们扔掉了沉重的盔甲,丢弃了手中的兵器,只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军纪、荣誉、命令,都变得一文不值。溃兵们互相推搡,互相践踏,为了争夺一条逃生的道路,甚至不惜向自己的同伴挥刀。
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的旗帜、兵器、甲胄,以及倒毙的尸体和垂死的伤员。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焦臭和绝望的气息。
安西军的阵地上,方振和郭元振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都护,敌军已然总溃。”方振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是时候让我们的‘铁狼’出击了。”
郭元振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几分复杂的感慨:“传令,李嗣业、王忠,率各部按预定方案,展开追击!务必扩大战果,彻底打垮敌人的有生力量!但,严令各部,不许虐杀俘虏,不许滋扰百姓!”
“喏!”
随着命令的下达,安西军阵地两侧,早已蓄势待发的“铁狼”突击车队发出了低沉的轰鸣。
数十辆涂着迷彩的轮式突击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阵地。
车顶的12.7毫米重机枪和步兵手中的56半自动步枪,喷吐着致命的火舌,无情地收割着逃窜的联军士兵。
这些突击车速度快,火力猛,装甲又能抵御轻武器的射击,对于已经失去建制、士气崩溃的联军溃兵来说,简直就是移动的噩梦。
它们像牧羊犬驱赶羊群一样,将溃兵驱赶向预设的包围圈,或者直接将其射杀在逃亡的路上。
安西军的步兵,也以营为单位,交替掩护,开始向外追击。
他们虽然没有突击车那样的机动性,但凭借着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以及精准的射术,同样给溃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李嗣业手持安西军标志性的陌刀,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指挥着自己的部队。他看到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吐蕃兵、突骑施兵,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杀!给我狠狠地杀!让他们知道,犯我安西者,虽远必诛!”李嗣业的咆哮声在战场上回荡。但他同时也约束着部下,对于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并未赶尽杀绝。
高坡之上,论恐热在几名忠心亲卫的拼死保护下,终于找到了一匹战马,狼狈地向后方逃窜。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曾经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战场,此刻却只剩下漫天的硝烟、遍地的尸骸和绝望的哭喊。他的心,如同被投入了冰窟,一片冰凉。
他知道,吐蕃在西域的霸权,随着这场惨败,已经彻底终结了。他带来的五万吐蕃精锐,能活着逃回去的,恐怕不足十之一二。
他无法想象,回到逻些城后,将如何面对赞普的怒火和国人的指责。或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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