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佑二年夏至前,渤泥国的棕榈叶在海风中沙沙作响,十二艘福船刚驶入港口,沙滩上突然冲出三十名土着武士。他们的藤甲涂着反光的贝壳粉,在烈日下晃成白浪,火铳枪管上的狼头纹却扭曲如伤疤 —— 那是元军残部标志性的图腾,只是狼眼处被凿去, replaced with 珊瑚碎的红斑。
周益举起老式相机,镜头里的土着火铳显形出怪异的弹道曲线:膛线磨损严重,准星偏移三度,却在胶片上重叠着雷生之铳的完美螺旋。“列‘北斗修正阵’!” 他的令旗划出雷生之铳的二十三度仰角,十二艘福船如北斗勺柄旋转,火铳阵列的甜火结晶与土着火铳的狼头纹产生蜂鸣共振。
李火旺带着弟兄们压低枪口,铅弹拖着淡金尾迹掠过沙滩,在武士们脚边刻出黎文 “归” 字。每个笔画都精准贴合对方火铳的错误膛线轨迹,竟比土着武士自己的准星更稳 —— 这是周益根据雷生之铳的弹道公式,提前计算出的 “修正书写”。“他们的火铳生了锈,” 他对望远镜里的土着首领说,“但弹道还记得回家的路。”
土着首领的火铳突然卡壳,陈阿虎的狼头套索已闪电般甩出,将对方拖到甲板。“看看你枪管里的锈!” 他撬开铳管,陈年的火药残渣混着珊瑚沙倾泻而下,“雷生老哥说过,火铳是耕海的犁,不是吃人的狼!” 首领震惊地盯着李火旺手中的火铳:膛线被甜火结晶擦得发亮,内壁 “护生” 二字的黎文,正是他祖父当年从琼州偷走的技术残片。
“二十年前,” 李火旺转动铳管,让首领看清枪管末端的三角梅浮雕,“你们抢走的不只是火铳,还有它的灵魂。” 甜火结晶在铳口微颤,映得首领藤甲上的贝壳粉如落雪般融化,露出底下偷偷绣着的 “耕” 字残纹 —— 那是元军后裔对琼州文明的隐秘向往。
篝火映红沙滩时,土着武士们围坐在火铳手周围,看陈阿虎用狼头战刀劈开椰子,椰汁浇在生锈的火铳上:“记住,甜火蜡要顺着膛线擦,” 他的刀尖划过枪管,“就像你们给藤甲涂贝壳粉,得顺着海浪的方向。” 李火旺则用狼头纹护腕当砂纸,为年轻武士打磨准星:“枪口抬高三寸,” 他的铁刀在沙画划出弹道,“能打断船桅,却让阳光穿过指缝。”
土着首领摸着枪管上重新显形的 “护生” 刻痕,突然跪地,手中捧着从藤甲夹层取出的残片 —— 那是雷生之铳的扳机护圈,边缘还刻着二十年前的血手印。“祖父说狼火图腾代表征服,” 他的声音哽咽,“原来狼的爪子,是用来守护播下的种子。”
周益在暗房冲洗胶片,发现土着火铳的狼头纹里嵌着半片苏月晶,正是雷生坠海时遗失的部件。胶片显影出震撼画面:二十年前,雷生握着断铳跪在沙滩,用鲜血在沙面划出螺旋,而那道螺旋,此刻正刻在李火旺的火铳托上,被无数次握枪的手掌磨得发亮。
“文明会生锈,” 他摸着残片上的盐渍,想起雷生临终前的话,“但锈迹里藏着种子。” 窗外,土着武士们正用贝壳粉在火铳枪管画新纹,狼头的利齿被改成麦穗形状,与李火旺藤甲上的狼火图腾遥相呼应。
更深露重时,陈阿虎坐在船头磨战刀,李火旺靠在他肩头擦拭火铳。“老陈,” 李火旺忽然轻笑,“当年咱们在泉州打元军,现在教他们的子孙用火铳种地。” 陈阿虎啐掉嘴角的椰壳:“雷生老哥说得对,枪管里的锈,总得有人用汗去擦。”
海风带来渤泥国少女的歌声,她们的藤甲上开始出现火铳与珊瑚共生的新纹。周益望着星空,老式相机的 “1945” 刻痕在夜光中微亮 —— 那不是战争的印记,而是文明在时光中不断修正的刻度。当第一颗流星划过,火铳手们的背影在沙滩投下交叠的影子,像极了雷生之铳的螺旋,深深扎进这片曾被误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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