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的月光被硝烟熏得发,周益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青铜浑天仪的二十八宿刻度,算筹在沙盘上堆出潮汐曲线。当指尖停在「天枢星垂向东南」的位置时,他突然扯下磁石罗盘 —— 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湄公河入海口。「三日后卯时三刻,」他的镜片映着跳动的烛火,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天文大潮退去时,滩涂会露出三里宽的破绽。」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当啷」砍在木桩上,木屑飞溅进他结痂的眉骨伤口:「元狗在滩头布了三百架拒马,舢板根本靠不了岸!」他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被投石机震裂的旧伤,「除非......」话音未落,虎娃已翻上了望塔,修灵笔在塔身画出荧光咒文。少女的肉豆蔻香囊扫过周益的算筹,突然指着地图上蜿蜒的暗渠:「从这些河道绕过去!藤甲兵潜水推舢板!」
李火旺握紧雷生之铳,枪管的麦穗纹在掌心烙下红痕。他望向湄公河入海口翻涌的浪花,那里藏着三百艘蒙着水草的舢板,每艘船底都绑着磁石 —— 那是从沉船里起出的郑和遗物。「阿虎带狼头卫砍锚链,」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护腕的狼头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虎娃用甜火苔藓烧拒马,周先生......」「我会让元狗的罗盘变成废铁。」周益转动浑天仪,二十八宿的青铜星轨发出嗡鸣,与远处元军营地的梆子声诡异共鸣。
卯时的梆子声未落,海水已如退潮的巨兽般迅速后撤。周益猛地将磁石罗盘掷入河中,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三百名藤甲兵潜入浑浊的河水中,藤甲缝隙里渗出的鱼油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磷光轨迹。陈阿虎咬着狼头战刀,指甲深深抠进舢板边缘的藤条,咸涩的河水灌进鼻腔也浑然不觉。当滩头的拒马突然亮起甜火苔藓的红光,他扯开嗓子怒吼:「杀!」
脱欢的琉璃眼珠在了望塔中骤然收缩。他看着滩涂突然冒出的黑影,蟒袍下的冷汗浸透珊瑚珠串。「是诈!」他踹翻摆放星象图的案几,「他们怎么敢在退潮时......」话未说完,营地西侧突然传来锚链断裂的脆响 ——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正咬住碗口粗的铁链,每一次挥砍都震得虎口发麻。狼头卫们如黑鱼般穿梭在搁浅的战船间,腰间的磁石囊让元军的铁器纷纷失去准头。
虎娃的修灵笔在空中划出燃烧的狼头图腾,甜火苔藓顺着拒马的缝隙蔓延,瞬间将三百架拒马化为火海。当她看见元军士兵抱着燃烧的盾牌惨叫奔逃时,被硫磺灼伤的指尖又添了新伤,却笑得比朝阳更灿烂:「元狗!尝尝占城火焰的滋味!」
周益站在高处的礁石上,算筹与磁石罗盘共鸣出刺耳的嗡鸣。他看着元军战船的锚链在藤甲兵的刀刃下如朽木般断裂,看着脱欢在了望塔上疯狂地撕扯珊瑚珠串,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冷笑。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硝烟,三百艘元军战船已在退潮的滩涂上无助地搁浅,船帆上的双龙纹被晨露浸得发皱,宛如元廷摇摇欲坠的霸权。
李火旺踩着还在发烫的锚链,雷生之铳指向天际。枪管的余温与护腕的狼头纹交融,仿佛听见雷生大哥在耳畔低语:「潮汐有信,人心亦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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