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紫光移动,原本斑驳的墙面上,渐渐显影出一些模糊的痕迹。
林疏桐调整了一下角度,那些痕迹逐渐清晰起来——是三个用特殊荧光试剂写下的数字:12.23。
“十二月二十三号……”我喃喃自语。
这个日期,正是“碎尸邮包案”快递箱上用油性笔标记的日期!
只是,墙上的这三个数字,笔画顺序和箱子上的正好相反,像是在镜子里看过去一样。
镜像标记?
林疏桐放下紫外线灯,走到那段墙面前,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敲了敲。
“咚咚”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天台上传得很远。
“这里的声音不对。”
我立刻凑过去,学着她的样子敲了敲。
果然,其中一块砖发出的声音比旁边的要空洞一些。
我眼神一凝,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扁平的金属撬棒,小心翼翼地沿着砖缝插了进去。
撬棒与砖块摩擦发出“嘎吱”的声音。
稍一用力,那块砖便松动了。
取下砖块,里面赫然是一个不大的凹槽,凹槽里整齐地码放着三支小拇指粗细的玻璃管,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标签完好,尚未开封。
玻璃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摸上去凉凉的。
是神经抑制剂!而且是市面上极难搞到的强效型号。
我拿起一支,管身上印着一行细小的生产批号和日期,日期很新。
这些抑制剂是谁藏在这里的?
用来做什么?
难道……和楼下那个袭击我的黑影有关?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格外刺耳。
我心头一跳,掏出来一看,是张队的电话。
“沈墨!”电话那头,张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母亲当年出事的那个旧仓库,我们的人刚刚发现有可疑人员活动的痕迹!监控拍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但设备太老旧了,看不清脸。”
我母亲的案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头顶。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扫过天台。
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探头正对着我们这个方向。
按照学校的说法,这栋废弃教学楼的监控系统早就瘫痪了。
但此刻,在那本该是漆黑一片的镜头上,我分明看到了一个微弱的、闪烁着的红点!
它在工作!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刹那间,我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陈雨那台布满灰尘的电脑屏幕上,暗网论坛那个血红色的标题:「拼图游戏,现在开始」。
我死死盯着那三支神经抑制剂,冰冷的玻璃管在我手心硌得生疼。
这些药剂,它们到底是什么?
它们和那个倒下的黑影,和我母亲的旧案,和陈野,又有什么关联?
林疏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接过其中一支抑制剂,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这种成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楼下那个袭击你的人,送去医院后做了紧急血液检测。初步报告里有一种不明的有机磷酸化合物,剂量很高,导致了深度昏迷和神经系统紊乱。这种抑制剂的成分结构,和那种化合物的代谢残留物……高度吻合!”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黑影,果然和这些药剂有关。
他很可能是被注射了这种抑制剂,才变成那副模样。
是谁给他注射的?
又是谁把这些药剂藏在这里?
林疏桐没有停下,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扫视着天台的每一处细节。
突然,她指向天台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排水管道:“看管壁上的水渍。”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段老旧的铸铁排水管,管壁外侧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和污垢。
但在靠近地面大约半米高的一段,水渍的分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断续的冰霜凝结痕迹,仿佛有什么极低温的东西曾紧贴在那里。
“这种水渍形态,”林疏桐声音压得很低,“通常是低温设备表面冷凝水反复冻融形成的。结合空气湿度和这里的通风条件,要形成这种特定的霜痕,设备的表面温度至少要达到零下二十二摄氏度,并且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
零下二十二度!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几年前参与一起冷库凶案调查时,我曾仔细研究过商用制冷设备。
那种大型冷藏车或者医用低温保存箱的冷凝管,在特定工况下,就会结出类似的、细密的锯齿状冰晶。
有人在这里,使用过专业级别的低温设备!
是为了保存什么?
还是……某种特殊的实验?
“我们先回警局,”我当机立断,看了一眼那个仍在闪烁红点的监控探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返回警局的路上,夜色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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