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氮那彻骨的冷意,如冰蛇般顺着领口蜿蜒钻进骨头里,我紧紧攥着温差仪碎片的手,早已被冻得没了知觉。
后颈那道蓝漆伤口,像是被泼了滚烫的热油,火辣辣地疼。
陈野的笔记残页还缝在皮下,殷红的血浸透纸背,最后那个"港"字,正随着体温的渐渐流失,如同冬日窗上的霜花般慢慢模糊。
"阀门!"林疏桐的声音裹着白蒙蒙的白气,尖锐地撞进耳朵里。
她手中的手术刀在低温下结了一层晶莹的霜,宛如一件冰雕,刀尖正狠狠地戳向疯狂旋转的金属闸,那金属闸旋转时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
我踉跄着扑过去,碎掉的温差仪边缘如锋利的刀片般割进掌心,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液氮那甜腻又怪异的腥气,猛地涌进鼻腔。
指尖触到阀门的瞬间,金属表面的冰碴子像细小的针,刺进指腹,疼得我差点松了手。
这阀门转得比高速离心机还快,发出的嗡嗡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根本不是人力能轻易拽停的。
"螺旋纹逆向凝固的钨元素浓度——"我咬着牙,将温差仪碎片卡进阀门缝隙,金属摩擦发出的尖啸声,像一把利刃刮得耳膜生疼。
后颈突然一热,蓝漆伤口渗出几缕细如发丝的黑丝,凉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缓缓爬向锁骨。
我猛地一怔——这不是普通渗血,是某种液体在皮下逆流,像被抽干的墨线倒着洇开,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沈墨!"陈医生不知何时挤到我身边,他的手按在我抽搐的腕脉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触感冰凉。"你被诱导忽略了张磊说话时的微表情差异!"我顺着他的视线扫向混战的角落——灰鸦的枪托砸在张磊侧颈,发出沉闷的声响,张磊却像没知觉似的,掐住灰鸦手腕的手指关节几乎要捏碎骨头,那“咯吱”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监控屏突然爆发出小慧凄惨的哭嚎:"他右眼虹膜的褐色斑点在闪动!"我这才发现走廊尽头的监控器亮着红光,小慧正扒着屏幕边缘,指甲在金属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唰"地扫过张磊瞳孔,冷白光里,原本该是深棕的虹膜上,有个芝麻大的斑点在规律性明灭,像被人用激光笔点了个节拍器,那闪烁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和王强尸检照片的差异点——"林疏桐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术刀"当"地戳在冷藏柜标签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吴芳的保险金流向指向这间诊所的地下管网扩建!"我猛地想起三天前在吴芳葬礼上见过的保单副本,受益人栏里那个被茶水晕开的"临州协和",原来不是笔误,是故意模糊的"临州协合"——和眼前这诊所的注册名只差一个字。
灰鸦的枪声穿透天花板,子弹擦着林疏桐发梢钉进墙里,那“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鼓生疼。
我扑向控制台时,玻璃反光里突然映出冷藏柜的温度记录:-196℃,和液氮沸点分毫不差,那冰冷的数字仿佛散发着寒意。
后颈的灼痛突然窜到心口,我扯开衬衫,蓝漆顺着肌理蜿蜒成螺旋状,竟和三年前陈野中枪时弹道在墙面留下的弹孔轨迹完全重合——当时法医说那是凶手故意调整角度制造的"死亡螺旋"。
"沈墨!"陈医生的惊喊混着仪器蜂鸣,那尖锐的声音在混乱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我转头的瞬间,瞥见他怀里的脑波仪屏幕在疯狂跳动,原本该是单峰的记忆中枢波形突然裂成两股,像被人用手术刀强行劈开的年轮,那闪烁的波形让人心里发慌。
"张磊的记忆中枢......"陈医生的手指悬在报警键上,声音发颤,"出现双重编码——"
液氮的嘶鸣淹没了后半句,那嘶鸣声仿佛要将人的意识吞噬。
我望着张磊被灰鸦踢倒的身影,他摔在结冰的地面上,后脑勺磕到金属台角的瞬间,“咚”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从他衣领里滑出来——是枚警徽,边缘带着0.3cm的弧形缺口,在冷光下泛着暗红,像滴凝固的血,那血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陈医生的脑波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那声音像根生锈的钢针直接扎进我太阳穴,疼得我眉头紧皱。
他攥着仪器的手在抖,屏幕上原本纠缠的双波峰突然炸成乱码:"双重编码......是记忆嫁接!
有人用神经毒素把另一段记忆强行植入了他的海马体!"
林疏桐的指甲几乎掐进我手腕,触感尖锐,她另一只手举着放大镜贴在冷藏柜缝隙上,呼吸喷在我后颈,温热又潮湿。"看煤渣!"我顺着她指尖望去,冰碴子崩裂的缝隙里嵌着几颗深灰色颗粒,在紫外线灯下发着幽蓝的光,那幽蓝色的光神秘而诡异,和上个月在临州港B2区码头采集的样本一模一样,连碳分子排列都带着船用燃料的焦糊味。"海燕航道"这四个字从她齿缝里挤出来时,我后颈的蓝漆突然一跳,三年前陈野在码头遇袭时,对讲机里最后传来的就是这串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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