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男人背对着镜头,但在反光的解剖台玻璃上映出了半张侧脸——高挺的鼻梁,眼尾那颗朱砂痣,正是三年前连环杀人案里,在老周尸体旁留下“拼图未完成”血字的陈野。
“他们研究的‘双生实验’——根本不是移植,而是制造替身!”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三年前老周临死前用血在我手心画的问号,此刻突然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起来:他说过“你的胎记是解开局的钥匙”,林疏桐说过“实验体B的标记位置和你一样”,碎尸邮包里那截小拇指的月牙甲——原来陈野早就开始培养“替代品”了,而我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温差仪突然在我掌心震动起来,那震动感强烈而急促,仿佛是一个急切的警报。
显示屏上的声波频率条像被踩了尾巴的蛇一样,“刺啦”一声窜到了红色临界点。
我猛地抬起头,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正扫过暗格上方的穹顶。
在冷白色的光线下,无数细密的血点从墙皮裂缝中显现出来,就像有人用注射器喷上去的星图,那些血点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节:“这些血的DNA,和我妈被灭口案现场凶器上的残留完全吻合。”她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垂上,带着一丝颤抖的热气:“当年法医说凶器是随机选择的铁棍,可现在看来——”
地下传来沉闷的响声,就像有人在转动生锈的齿轮,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来自地底的怒吼。
林疏桐突然拽住我的后领,把我往墙角拉。
她白大褂的腰带勾住了我的皮带扣,拉扯得我踉跄了一下,这时我瞥见王雪缩在办公桌下,怀里还抱着那本画本,睫毛上挂着泪珠,但她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姑娘刚才被枪抵着太阳穴的时候还在发抖,现在却好像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
守墓人的狞笑突然变了调。
他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直,虽然枪口还在晃动,但左手却在裤袋里快速敲击着,像是在按某种密码。
“你们永远找不到校长办公室的——”他的喉结动了动,后半截话被金属摩擦声打断了。
整面挂着警徽的墙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十二枚铜制警徽同时向中心旋转,露出背后暗青色的螺旋纹罗盘,就像一只睁开的独眼,那罗盘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后颈泛起一股凉意。
这罗盘的纹路和三年前连环案现场,凶手在水泥地上刻的“未完成拼图”图案一模一样。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罗盘指针正缓缓转向西南——实验楼地下三层,老周出事前最后一次出勤的地方。
“沈墨!”林疏桐的警告声夹杂着子弹上膛的清脆响声。
我本能地低下头,一阵风擦过我的左耳根,墙皮在我身侧炸开,那炸开的墙皮碎片“噼里啪啦”地四处飞溅。
我回头一看,小马正从虚掩的门缝里挤进来,枪管还在冒烟。
他警服的第二颗纽扣歪了,那是上周在碎尸案现场,我拽着他的衣领质问监控记录时扯松的。
此刻他眼眶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你早该死在三年前!”
守墓人突然笑了起来,他踉跄着扑向旋转的罗盘,右手食指蘸着王雪帆布包上的颜料,在罗盘边缘画了一道歪扭的弧线。
那颜料泛着诡异的荧光绿——和老周尸检报告里,凶手鞋底残留的实验室荧光剂成分完全一致。
林疏桐的手术刀抵住小马的手腕,我趁机扣住守墓人的脚踝。
他的皮鞋底沾着新鲜的红漆,和实验楼后巷那具无名尸脚腕上的勒痕颜色相符。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在罗盘旋转的嗡嗡声中,我听到了更清晰的“滴答”声——是定时装置,还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倒计时?
林疏桐突然拽着我往门口跑,王雪抱着画本跟在我们身后。
小马的第二枪打在门框上,弹片擦过我的手背,血珠溅在罗盘表面,那血珠在罗盘上缓缓流淌,仿佛是一幅诡异的画卷。
守墓人的喊叫声被关在门后,越来越模糊。
当我们冲进走廊时,身后传来一声轰然闷响——校长办公室的墙彻底陷进了墙内,螺旋纹罗盘在灰尘中闪着冷光。
我掏出温差仪,把金属探头贴在还发烫的罗盘表面。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就像有人在另一个维度敲着摩斯密码。
林疏桐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地下三层的温度传感器——启动了。”
王雪怀里的画本发出“哗啦”一声轻响,最上面那张照片被吹开,林母和陈野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走廊灯光下拉得很长,就像两具正在靠近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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