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库里的灰尘像微小的针芒,呛在鼻腔里,带着刺鼻的干涩味道。
老周那句“李阿姨的银行流水”像根细针,正顺着后颈往脑子里钻,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蹲下身,指尖触到他渗血的手背时,那冰冷的触感如同一层寒霜,他的体温已经凉得不正常——这老校工怕是撑不过今晚了,我心里一阵揪紧。
“老周,李阿姨的钱……”我压着嗓子,手电筒的光束晃过他灰白的鬓角,那光斑在他的白发上跳跃,好似也带着一丝紧张。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喉结动了动,却被林疏桐的声音截断。
“沈墨!”她的手术刀还滴着血,血珠顺着刀刃“滴答”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只手举着从张洋口袋里摸出的手机,屏幕亮着银行APP界面,“刚才张洋扑过来时,我顺的。李阿姨的账户——”
我凑过去的瞬间,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好似有一阵冷风正顺着脖颈吹过。
2018年6月15日,一笔五十万的转账像道雷劈在屏幕上,那刺眼的数字仿佛带着电流,让我心头猛地一震。
日期,正是林夏失踪的那天。
“他说这是给儿子治病的‘赞助费’。”林疏桐的手指重重敲在“备注”栏,蓝色字体刺得人眼睛发疼,“三中校长办公室的章,盖得比病历还齐。”
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好似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利刃。
陈老师缩在墙角的影子抖了抖,那影子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
我摸出温差仪扫向她怀里,刚才她塞通风口的U盘还鼓着,温度比室温高3.2℃——刚拔下来的。
“王雪家。”我突然开口,林疏桐立刻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三天前那个说“看见穿运动服男人拽走林夏”的目击者,她家储物间还堆着没洗的校服。
赶到王雪家时,她正缩在沙发里啃指甲,指甲与牙齿的摩擦声“咔咔”作响。
茶几上的奶茶杯结了层奶垢,那奶垢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储物间地板的瞬间,我听见她倒抽了口冷气,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静电吸附模式。”她举起灯,地板缝隙里浮起细密的蓝色纤维,那纤维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好似一条条神秘的丝线。
“运动服摩擦产生的静电,会在粗糙表面留下放射状吸附痕。”她转头看向王雪,“你说袭击者穿的是杂牌运动服?可这些纤维的分叉角度——”她抽出放大镜,“和锐步2017款训练服的涤纶混纺比例完全吻合。”
王雪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尖叫着捂住耳朵:“他们说林夏偷拍了校长办公室的暗格!说只要我改口供,就给我爸的工地结款……”
我摸出纤维仪,张洋那件被血浸透的训练服正躺在证物袋里,那血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120捻的纱线密度在屏幕上跳动时,我想起三天前他给的集训照片——后巷垃圾桶里那个锐步包装盒,边角折痕和训练服的剪裁损耗完全匹配。
“临州体校2017年定制款。”我把纤维仪怼到张洋面前,他原本惨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猛地扯断衣领吊绳,那吊绳断裂的声音“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内侧的黑色签名在灯光下显形,是三中校长的字迹。
“操他妈的!”他突然笑起来,血沫混着口水喷在证物袋上,那声音和那恶心的画面让我一阵作呕。
“那老东西说只要我顶罪,就送我去省队……”
林疏桐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局里发来的陈老师档案。
我扫了眼照片,突然注意到她左耳垂的红痣——和老周妻子李阿姨相册里,那个“帮忙给学生煮热粥”的校工家属,耳垂上的红痣位置分毫不差。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的心瞬间揪紧。
“温差仪。”我对着林疏桐伸出手。
她立刻明白,从工具箱里掏出仪器。
当蓝色光斑扫过陈老师的工作证时,照片边缘的温度异常突然跳出来——那不是普通塑封,是涂了隔热涂层的档案袋胶。
“她的档案室。”我盯着陈老师发抖的指尖,她刚才塞通风口的动作突然在脑子里重放。
那道裂痕通向的,正是三中旧楼的档案室。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还亮着,王雪的尖叫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张洋的笑声混着李阿姨账户里的五十万,在我太阳穴里敲出闷响。
我的内心被一种愤怒和悲痛的情绪笼罩着,我渴望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但此刻所有声音都模糊了,我盯着温差仪上跳动的数字,那串异常的温度曲线像条蛇,正沿着陈老师的影子,爬向某个更黑的地方。
我攥着温差仪的手突然发沉,好似握住了整个真相的重量。
陈老师后颈的汗毛在紫外线灯下泛着白,她盯着我手里的仪器,喉结像吞了只活蛤蟆似的上下滚动——这反应太反常,除非她知道档案室里藏着比校工经济异常更要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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