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光看过去,通风口的铁栅栏上,挂着半根带血的棉线——和林夏骸骨指缝里的纤维,粗细分毫不差,那棉线在灯光下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林疏桐顺着我的视线低头,手指轻轻碰了碰紫外线灯的开关,那轻微的触碰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听见她极轻地吸了口气,那吸气声仿佛是对新发现的惊讶,像是发现了什么,但下一秒就低头整理证物袋,仿佛只是被灰尘迷了眼。
"带走。"外头传来李队的喝令。
老周被架起来时,脚边的铁锹"当啷"一声砸在通风口上,铁栅栏晃了晃,棉线应声而落,正好掉进林疏桐脚边的证物盒里,那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她蹲下身捡棉线,紫外线灯从口袋里完全滑出,冷白的光刷地照亮了通风口内侧——我瞥见金属管壁上有几道细密的划痕,像是某种工具反复摩擦留下的,那划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林疏桐的手指在划痕上悬了悬,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棉线放进证物袋时,悄悄压了压袋口的封条,那轻微的按压声仿佛是对证据的守护。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陈野在墙灰里发现的那枚带血的碎指甲。
当时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说"先收队",结果第二天在证物室熬了整夜,比对出那是凶手的。
现在林疏桐的背影,和他重叠了。
窗外的警灯在她发梢投下红蓝交替的光斑,她转身时,紫外线灯的光束扫过冷藏库的通风口,在金属管壁上划出一道银亮的轨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那反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仿佛是真相在向我们招手。
当紫外线灯的冷白光扫过通风口的金属管壁时,我听见林疏桐的呼吸突然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仿佛是时间的凝固。
她的手指悬在划痕上方半寸处,喉结动了动,说出的话却像冰碴子砸在水泥地上一般:“有环孢素蒸汽残留。”她用另一只手迅速调出手机里的病例记录,说道:“2018年6月到8月,周小海的抗排异药用量突然翻了一倍——这些药量足够维持一个活体培养舱的免疫抑制环境。”这里的划痕呈现出不规则的形态,通常在正常情况下,若只是普通的物品碰撞等情况,不会形成这样反复且有规律的摩擦痕迹。
而在器官移植等非法活动中,为了伪造“意外窒息”的现场,可能会用工具在金属管壁上制造类似挣扎留下的痕迹。
因为如果是正常窒息死亡,血液凝固呈放射状,而这里血痂边缘的刮擦痕迹就是伪造的关键证据,与制造挣扎假象紧密相关。
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丝丝凉意从后颈蔓延开来。
三年前陈野在墙灰里寻找线索时,我也是这般浑身紧绷。
林疏桐的指尖突然紧紧扣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都要掐进骨头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看看管道裂缝的凝固形态!”她把紫外线灯抬高了三十度,光斑里的金属裂缝就像一条扭曲的蛇,那扭曲的形状让人不寒而栗,“正常窒息死亡的血液凝固呈放射状,但这里的血痂边缘有刮擦痕迹——有人故意制造挣扎痕迹,伪造了‘意外窒息’的现场!”
“放屁!”
老周的嘶吼就像一块碎砖砸了过来,那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我用余光瞥见他原本佝偻的背影突然挺直,右手从裤管里抽出来的瞬间,金属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那是一支注射器,针尖泛着冷光,正抵在我的后颈动脉处,那冰冷的针尖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喉结也在颤抖,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喷在后颈上的热气带着隔夜烟草的霉味,那味道让我作呕:“校长给儿子移植心脏的证据在哪里?你们要是敢毁了小海——”
我没有动。
左手还紧紧攥着分样筛,螺旋纹的金属筛网贴在掌心,那粗糙的触感让我感到安心。
老周的呼吸喷在后颈上,带着隔夜烟草的霉味,那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盯着他握着针管的手,指腹上有新鲜的血痕——是刚才捡铁锹时蹭到的,和林夏骸骨指缝里的棉线血迹,ABO血型吻合。
“药液里的镇静剂。”我开口说道,同时分样筛的边缘悄悄滑进针管和皮肤的缝隙里,那细微的滑动声在紧张的氛围中几乎难以察觉,“和周小海病房镇痛泵里的成分相同。”筛网的金属丝精准地卡进针管的刻度线里,“活体供体需要持续镇静,所以你们才会在冷藏库安装通风系统——”我猛地转动手腕,筛网卡住了针管活塞,“防止供体在摘取器官前苏醒过来。”
注射器“咔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老周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墙角的铁锹上,眼眶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只是想让小海多活几天……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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