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林疏桐突然挣开我,白大褂下摆扫过台阶上的碎玻璃。
她的右手扣住刘芳的左肩,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别动。”刘芳浑身一僵,左半边身子像被抽了筋似的往下坠。
林疏桐猛地扯开她护士服领口,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涌出来——刘芳左肩锁骨下方,一道暗红色灼伤疤痕呈放射状蔓延,纹路像极了加热管的排列图。
“地下手术台的无影灯。”林疏桐的声音发颤,“三年前我在器官移植黑作坊见过,高温灯头离皮肤三十厘米持续照射……”
刘芳的左手突然掐住她手腕,指甲盖泛着青灰——那是长期接触麻醉剂的中毒反应。
我摸出检测仪抵住刘芳后腰,红光扫过加热管表面时,屏幕上的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
“23:59。”我捏紧检测仪,掌心沁出的汗把金属外壳浸得发凉。
三年前陆小柔的尸检报告在脑子里翻涌——她的脑干残留异常电磁波,当时我以为是仪器误差。
现在曲线的衰减轨迹,和她脑内残留的波形……完全重叠。
“记忆回路要崩溃了。”我扯断加热管的绝缘层,黑色胶皮下露出细如发丝的光纤,“林法医的录音里说‘真正的移植载体’——”
“在指纹里。”林疏桐突然松开刘芳的手腕。
她的指腹擦过刘芳左手食指,沾了半片干涸的血渍:“你总用左手按指纹锁,对吧?”刘芳的瞳孔剧烈收缩,我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吞掉什么秘密。
“周明远说……”她突然笑了,右边嘴角扯得比左边高,“只要帮他伪造排班表的签名,就能找到陆小柔的记忆。”话音未落,她的高跟鞋跟猛地砸向我手里的检测仪。
金属碰撞声刺得人耳鸣,飞溅的碎片擦过林疏桐的脸颊,在她脸上划开一道血口。
“接住!”林疏桐甩出紫外线灯,光斑精准罩住那些碎片。
我眯起眼——碎片的晶相结构在蓝光里泛着细密的网格,和三天前在护工站看到的排班表15号签名墨水……完全重合。
“她用含酸性成分的墨水伪造签名,墨迹腐蚀纸张纤维时,把记忆编码刻进了纸纹里。”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就像现在,用金属碎片销毁证据。”
刘芳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左手不受控制地去摸衬衫第三颗纽扣。
水钻在她掌心压出红印,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少了半截——断口齐整,像是被精密仪器切断的。
“移植载体……”我喃喃重复林法医录音里的关键词,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楼梯间的警笛声更近了,刘芳的脸在红蓝光影里忽明忽暗。
她突然转身冲向安全出口,可刚跑两步就踉跄着扶住墙——刚才被林疏桐扯松的护士服滑下来,露出腰间一道月牙形疤痕。
那形状,和陆小柔尸检报告里记录的……取肾切口完全一致。
“抓住她!”林疏桐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狠劲。
我正要追上去,裤腰上的静电吸附板突然发烫。
那是三年前陆小柔送我的生日礼物,说是“能吸住所有被遗漏的痕迹”。
此刻它正剧烈震颤着,吸附面紧贴着我的后腰——有什么金属物件,正在楼梯下方的阴影里,朝我们逼近。
我摸向吸附板的手顿住了。
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我看见一道冷光闪过——是手术刀。
刀刃上的裂痕像条扭曲的蛇,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
刘芳的尖叫突然卡在喉咙里,她望着那道寒光,脸上的慌乱变成了恐惧。
林疏桐的手搭上我后背:“那是……”
“清道夫的刀。”我低声说。
吸附板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几乎要挣脱皮带扣。
刀刃的裂痕走向,和三年前碎尸案现场遗留的……完全吻合。
警笛声撞破楼梯间的窗户时,那道寒光突然消失了。
我望着刘芳瘫软在墙角的背影,又摸了摸发烫的吸附板——这次,我不会再漏掉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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