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孩子。”孕妇的呢喃突然在我耳边炸响,带着潮湿的呼吸和温热的泪意。
我低头看怀里的婴儿,他的眼睛和林疏桐此刻的眼睛一样亮——模拟器的蓝光从她口袋里透出来,在墙上投下一个颤抖的光斑,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控制台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像警笛拉响,又像金属断裂。
老K踉跄着扑向记忆回路,我抱着婴儿后退两步,撞在手术室的玻璃幕墙上,玻璃上传来闷响,像是心跳的回音。
林疏桐的手已经按在口袋上,模拟器的蓝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她掌心聚成一个小太阳。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声音,看见那蓝光正沿着她的血管往上爬,像一条要冲破皮肤的光蛇。
23:59:00。
控制台的红灯灭了。
老K的身体晃了晃,突然笑出声来。
但他的笑声被另一种声音截断——
“咔嗒。”
林疏桐的瞳孔模拟器蓝光刺破了手术室的黑暗。
蓝光刺破黑暗的瞬间,我的视网膜被灼出个光斑,眼前一片模糊,只剩下那一抹蓝色残影。
林疏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钻进耳朵:“双胞胎的指纹差异率为0.3%,这正是记忆密钥的最终验证!”她指尖捏住老K白大褂的第二颗纽扣,用力一扯——在布料撕裂的声音里,第三颗珍珠扣“叮”地弹了起来,在蓝光中旋出半道银弧。
我下意识地去接,手背却被老K突然抬起的膝盖顶得发麻,一阵钝痛从关节深处传来。
他脖颈上的青筋鼓成蚯蚓状,瞳孔裂痕里的幽绿正被蓝光吞噬,像一团被浇了水的鬼火。
“你敢碰它试试!”他吼得嗓子都劈了,“那是……”
“是林法医解剖台密码锁的终极组合键。”林疏桐抢在他前面说道,珍珠扣在她掌心折射出七道细光,其中三道精准地落在手术台铜芯的刻痕上。
我这才看清,那刻痕根本不是纹路——而是七枚微型透镜,每枚直径不到0.5毫米,此刻正随着珍珠扣的反光微微颤动,像昆虫复眼中闪烁的光点。
检测仪在我口袋里烫得厉害。
我拽出它扫向记忆回路节点时,显示屏上的红光骤然暴涨,数字跳动得让人眼晕:“供电频率将在23:59崩溃——”我的喉结发紧,三年前父亲在电话里说“林法医出意外”的时间突然在耳边炸响,“正好是林法医‘意外’死亡的时间!”
老K的手突然掐住我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腥臭味直冲鼻腔。
我闻到腐肉混合着蓝藻的腥气,这才发现他手背上的烫伤疤痕正在溃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筋膜——那根本不是皮肤,而是一层人工合成的生物膜。
“你以为扯断绝缘层就能阻止?”他咧开嘴,后槽牙上的蓝藻孢子簌簌往下掉,像一场诡异的雨,“她的记忆早就……”
“早就被移植到你这个载体里了。”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啪”地砸在老K的膝弯处,他踉跄着栽向控制台时,我趁机拽断了记忆回路的绝缘层。
导线断裂的瞬间,检测仪发出刺耳的鸣叫,显示界面跳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穿白大褂的女人(我认得出那是林素法医)正将一枚芯片按进婴儿脚底的脚环,背景里飘着“2001年3月15日 23:59”的时间戳。
“老K的真正躯体,是三年前被移植记忆的……林法医自己!”我盯着检测仪里的影像,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林素法医的脸和老K此刻扭曲的脸在眼前重叠——二十年前被登记为“小豆子”的烫伤男孩,根本就是林素法医为躲避追杀伪造的身份!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周明远的声音像一块碎玻璃扎进耳膜。
我转头时,他的手术刀正抵着林疏桐的后颈,刀刃却在发抖——刀尖已经裂成三瓣,断口处泛着暗黄的锈,像久未使用的古董兵器。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飞溅的金属碎屑,光斑里浮现出一团模糊的影像:穿白大褂的女人(又是林素法医)举着手术刀,刀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和周明远右眼虹膜裂痕完全吻合的纹路。
“你右眼虹膜的裂痕里,藏着林法医最后的影像。”林疏桐没动,甚至没看周明远,她的视线黏在老K正在溃烂的手背上,“而那个‘意外’的真相,此刻正在双胞胎的指纹差异中显现。”
老K突然发出一种介于哭和笑的怪声。
他扑向控制台的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我这才发现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下都是机械关节,在金属摩擦声里掉出一截带编号的骨钉——和林素法医解剖记录里“小豆子”缺失的股骨编号完全一致。
“23:59到了。”林疏桐突然说。
老K的机械腿“咔”地断成两截,他整个人砸在手术台上,溃烂的手背压在珍珠扣上。
七道细光突然暴涨,在天花板上投出一幅全息影像:婴儿A和另一个婴儿B(我从未见过的脸)的指纹重叠在一起,0.3%的差异处闪烁着幽蓝的光——正是林素法医脚环芯片里的密钥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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