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所以，陛下打算立她腹中的孩子为储君？”
“可若是位公主呢？”他紧紧盯着裴齐光，带着一丝审视，“而且，若她生下公主后，不愿再承受生育之苦，你又如何？强求吗？”
裴齐光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
他目光沉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朕的孩子，无论皇子公主，只要健康聪慧，便是天崇的福气。”
“若初初此次诞下的是公主……”他微微停顿，“朕之前，确实也思虑过，若只有公主，是否要从宗室子弟中过继一位资质上佳的幼子，悉心培养，承继大统，这似乎是历朝历代最稳妥的做法。”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清晰而锐利，带着一种打破桎梏的明悟：“但是，惇王的事，让朕彻底想明白了。”
晏山青眉头微挑，等着下文。
“他汲汲营营，甚至不惜勾结外敌，弑兄谋逆，最终的目标是什么？”裴齐光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他并非自己想当皇帝，而是要将这帝位，捧给一个女人。”
“虽然他的方式疯狂悖逆，罪无可赦，但这个目标本身，”裴齐光的目光变得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意味，“却让朕看清了一件事，为何女子就不能为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帝王一言九鼎的分量，“若朕与初初只有公主，而这位公主又恰好天资聪颖，心性坚韧，有治国之才，有安民之志，那么，朕为何不能立她为储君？为何不能让她成为天崇未来的女帝？祖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朕的江山，自然由朕来选择最合适的继承人，而非拘泥于男女之别。”
他看向晏山青，眼神坦荡而坚定，“至于初初是否愿意再生，这是她的身体，她的意愿，朕绝不强求。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朕已是心满意足。”
“若她不愿再生，那这位公主，便是朕唯一认定的储君。”
晏山青彻底怔住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裴齐光对沈朝盈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甚至不惜颠覆千年陈规。
这份魄力与深情，远超他的想象。
就在这震撼的寂静中，御书房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沈朝盈正端着一盏刚炖好的参汤，准备进来。
她恰好听到了最后那几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关于共享江山权柄，关于立她的孩子为储，关于女帝。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映在她震惊而复杂的脸上。
她僵立在那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
————
【作者碎碎念】
今天更了好多章，算是想认真回应一下评论区里关于“皇后”的讨论。其实我能理解大家的感受，也很珍惜每一个为初初着急的声音。因为你们在意她，所以才会有情绪，我真的很感激。
但我也想和大家聊聊我心里的设定。
1. 裴齐光和皇后之间，没有爱情。他们之间是亲情，是多年来的相知相扶，是一种类似“姐姐”的存在。所以初初不会吃这份醋，因为那不是爱情的领域，从来不是。
2. 皇后是个好人，一直都是。她温和、聪明、有担当，也愿意为别人考虑。这样的她，本来就值得被善待。即使在故事里无法被更多笔墨刻画成主角，她的人格和命运，也不该被轻易丢掉。
3. 裴齐光的爱情，只属于初初。这一点从他出场就已经注定，无需动摇。若真的遇到天平两端的选择，他不会犹豫，始终是初初。可我不想让皇后沦为衬托爱情的道具，我想保护她在这个故事里仅存的尊严。
4. 在古代那种等级森严、制度压人的环境里，口头说的爱可能都没用，真正有分量的，是让权、让资源，是用实际行动为你开一条路。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些安排，是裴齐光给初初最真诚的表达。
5. 皇后临终时都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裴齐光。她想的是自己的女儿，是初初能不能被好好地善待。也许，她和初初之间那份静水流深的情谊，早已不输于她和裴齐光的感情了。
6. 初初是自爱的人。她始终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对裴齐光的爱、对孩子和朋友的牵挂，都是建立在她足够清醒和坚定的基础上。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过去而动摇。
7. 所以，我答应你们，也答应我自己：不会让初初在情感上吃一点点亏。她是主角，她该是最耀眼的，也会被最坚定地选择。
8. 最后想说：我也不想写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主。他如果对曾经并肩作战的人都能毫无留恋，那他又凭什么被信任、被托付呢？只有能记得恩义、懂得取舍的人，才配拥有那份炽热的爱情，才配被初初爱上。
如果你愿意看下去，我保证你会看到他给初初的一切，都不含杂质。如果你不喜欢皇后的部分，反正现在皇后也已经薨逝了，我会在结局后番外给她一个自由的来生。这是我对角色的尊重，也是我作为讲故事的人的一份坚持。
谢谢你看到这里，我会继续努力，让初初活得漂亮又自由。(??????)??
（ps:裴齐光你就谢谢我吧，为了证明一下你对初初的爱我把存稿全发出来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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