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轱辘辘的行驶在土路上,牛蹄和车辙印溅起阵阵黄土,在轻风的裹挟下四处飞扬,落在了牛车上青村正好的男男女女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怎么这么多土啊?脏死了,还呛人!”一娇气女生抱怨道。
临着娇气女生而坐、衣服洗得发白的一个男生嫌弃的附和:“是啊,这也太可怕了,我身上都是土,太脏了。”
剩余三个男女,因为相互不熟,只是捂住口鼻,阻隔黄土吸入。
其中一男一女虽没有满口抱怨,但嫌弃、烦躁、难受、迷茫……种种表情不断在脸上变来变去。
而独自坐在车尾处的一个女孩虽紧捂口鼻,但面上始终泰然自若,平淡无波,沉静的双眸默默打量着四周。
叶父坐在车辕处,时不时用手里的小鞭子轻轻挥动,控制着老黄牛行进的方向。听着车上男孩女孩的抱怨,神色丝毫未变,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是自村子更名为光明村后,叶父去公社接来的第三批知青了,这种抱怨嫌弃的声音也听了三次了。一开始叶父还体谅知青们年纪小,乍然来到条件艰苦的陌生环境,不适应,曾多次苦口婆心、推心置腹的劝说这些孩子们。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用,这些孩子没几个真心听劝领情的,反而把他的宽和当软弱,越发蹬鼻子上脸,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比如,让叶父自己或者找人帮他们拿行李;嫌弃知青点条件不好,让叶父给他们免费盖新房,一人一间;不会或者是不想做饭,跑到叶家或者其他村干部家免费蹭饭;不干农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建设农村的,应该当村干部,不下工……
总而言之,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奸懒馋滑占便宜。
可惜,叶父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性子,可以说不论是光明村的村干部,还是普村民,就没一个是不经世事的软骨头。第一批知青闹了两天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第二批知青闹了一天也歇菜了。第三批知青也是正在坐着牛车上,还没到光明村呢就已经深切感受到了叶父的不好惹。
只能说叶父吸取了前两次接知青的教训,这次除了在公社点名,确认知青到齐了,通知知青上牛车,全程冷着脸,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果然趋利避害,看人下菜碟,叶父冷脸了,反而知青老实了,除了一男一女抱怨两句,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可比第一批第二批知青坐着牛车在路上作妖闹事儿强多了。
当然,这第三批的五个知青中不缺脑子正常的聪明人,如坐在车尾的女知青。即使叶父没有冷脸,这个女知青也不会瞎闹腾。
叶父在前面赶着牛车拉知青,后边还有一辆牛车拉着知青的行李,是村里两个十岁的男孩,张立新和李向前在赶牛车。
这两个孩子爹死娘走,已然住进了孤儿院,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人上无父母亲人依靠,下还有几个弟妹要照顾,因此也更加懂事。加之这俩孩子品性不错,办事机灵,脑子好使,眼里有活儿。本来是报名跟着苏昭学医的,奈何两个月过去了,在医术上真的是没有前途。只认识一些基本的草药,包扎学的马马虎虎,望闻问切学的像是天书……倒不是他们不努力,相反非常努力,可一没天赋,二没兴趣,纯粹为了有门手艺而学习,自然是一塌糊涂。当然如果死乞白赖非要学医,长期坚持肯定也能痛苦的学下来,至少当个村医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这在苏昭看来着实没必要,术业有专攻,两人除了学医,其他方面还不错,尤其是处理传达事情条理清晰,头脑活泛。所以,苏昭直接把两人打包给了叶父。都说方向比努力更重要,选对了路,比埋头努力瞎干强太多了。就这样,叶父多了两个能干的小帮手,掉的头发都少了。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直接驶入了光明村,不像苏昭和叶家人刚迁居来时,只有小路,需要步行一个小时进村了。
此时的光明村早已不复当初旮旯沟的影子,在三个月前正式更名为光明村后的第二天,公社就送来了补贴。
叶父等村干部第一件事就是征求民意把村里无人居住的房子合理分配给要分家却没房子的村民;第二件事则是规划建造孤儿院;第三件事是选了一块远离村民和知青住房的山脚作为牛棚选址,并在牛棚边盖了几大间泥土房;第四件事就是修路,从公社到光明村可以一路坐牛车进来,不必步行一小时了。
当然,除了分配原有房屋给村民,其他几件事,不论是孤儿院、还是牛棚住房,亦或是修路,都是叶父到公社报备后,请了外村人帮忙修建的。毕竟,光明村一群老幼妇孺,除了叶父,根本没有青壮男劳力,所以只能请外援。
为了防止被人举报说是投机倒把,叶父才通过公社雇佣了外村人来干活。
由于雇的人多,又有公社盯着,所以来干活的人没有偷懒的,仅用了一个月,光明村就大变样了。房子建好了,路也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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