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齿轮装置停止运转时,南汐洛后颈的星芒烙印仍在发烫。冷白色的灯光下,厉屿白的机械义眼泛起幽蓝的数据流,他修长的手指悬在南汐洛后颈上方,最终以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触碰那片皮肤。星芒烙印周围的银色脉络如同活过来的电路,正随着齿轮裂痕的扩张收缩而明灭,皮下仿佛藏着无数微型机械在不安蠕动。
“看齿轮中心的裂痕。” 厉屿白的声音混着实验室通风管道的嗡鸣,将星芒齿轮举到特制的光谱灯下。齿轮表面的菱形裂纹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裂缝深处的狐狸面具轮廓缓缓睁开猩红竖瞳,瞳孔里流转着二进制代码组成的流光,“这不是普通裂痕,是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动态光学投影。”
话音未落,齿轮表面的裂纹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整座实验室的温度骤降,金属地板上凝结出霜花。裂缝中渗出的红光在地面汇聚,全息投影的狐狸面具逐渐成型,面具边缘的齿轮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周围的光线。“真让我失望,南汐洛。” 带着金属扭曲感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声波震得墙上的玻璃器皿嗡嗡作响,“你以为打破时间循环就能终结一切?”
全息影像突然炸裂成无数旋转的齿轮,每个齿轮表面都投射出星城市不同角落的画面。废弃的工业区里,锈迹斑斑的机械义体正被纳米机器人重新拼接,关节处的红光如同恶魔的血管;医疗仓库中,被摧毁的仿生器官正在红光包裹下重组;甚至连市中心的雕塑基座,都浮现出狐狸面具的虚影。
“他们用纳米机器人修复了机械义体!” 南汐洛的指甲深深掐进厉屿白的掌心,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监控屏幕上,数百个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正以非人速度突破防御,为首者手中的齿轮钥匙闪烁着与星芒齿轮同源的光芒。随着钥匙转动,整座实验室的金属装置开始共振,天花板的吊灯剧烈摇晃,实验台上的试剂瓶接连炸裂。
厉屿白猛地将南汐洛拽到齿轮装置后方,破碎的机械义臂残骸在纳米机器人的操控下自动组装成脉冲枪。他的机械义眼锁定着窗外密密麻麻的纳米蜂群,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父亲的全息影像说过,北极星装置能连接时空。” 扳机扣动的瞬间,纳米蜂群组成巨大的狐狸头撞碎防弹玻璃,蓝色的脉冲光束与猩红的纳米洪流在空中相撞,激起的能量波掀翻了整面实验墙。就在这时,南汐洛后颈的星芒烙印迸发强光,时空漩涡在齿轮装置中央成型,将两人的身影卷入扭曲的量子乱流。*
失重感中,她看到无数破碎的时间片段在眼前飞旋 —— 母亲在实验室调试齿轮、父亲在火灾中将怀表塞进她掌心、少年厉屿白在孤儿院偷偷画下她的侧脸。当漩涡终于平息,两人跌落在 1998 年的洛记钟表行前,年轻的父母正将一枚齿轮钥匙交给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而那男人左眼角的机械义眼,赫然与厉屿白现在的模样完全一致。
“那是...... 另一个我?” 厉屿白震惊地看着画面,时间循环的真相如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南汐洛颤抖着触摸橱窗玻璃,1998 年的自己正趴在桌上画狐狸面具,后颈的星芒胎记与现在的她别无二致。突然,所有时间片段开始扭曲,戴狐狸面具的厉屿白举起齿轮钥匙,父亲的惨叫声从时空裂缝中传来。
“不!” 南汐洛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实验室,厉屿白正用纳米机器人缝合她后颈的伤口。“我们在时空漩涡里看到的......” 她抓起星芒齿轮,裂缝中的狐狸面具突然张口,露出与厉屿白同款的虎牙,“当年启动时间循环的,根本不是陈昭明!”
实验室的地面突然塌陷,数百只机械蜘蛛托举着青铜祭坛升起。祭坛中央的全息投影里,母亲的影像正在哭泣:“洛洛,屿白,你们看到的时间片段是被篡改的!” 她的身后,年轻的厉父正将齿轮钥匙插入北极星装置,“真正的狐狸面具首领是......” 影像突然被电流干扰,母亲的口型定格在两个字上 ——“时...... 空......”
“时空管理局?” 厉屿白将星芒齿轮嵌入祭坛,十二道光束再次投射地面。当南汐洛的血液滴在光束交叉点,祭坛突然分裂成无数齿轮,每一片都刻着不同的时间刻度。“我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1998 年有神秘组织介入城市改造。” 他的机械义臂突然伸出纳米探针,刺入最近的齿轮,“他们用时间循环做实验,而你和我,是他们选中的活体密钥。”
突然,所有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实验室的墙壁上浮现出时空管理局的徽章 —— 一只衔尾的机械蛇。“原来如此......” 南汐洛看着徽章中心的星芒图案,后颈的烙印与齿轮钥匙同时发烫,“他们想通过北极星装置控制整个时空流!”
当最后一枚齿轮精准停在 2025 年 6 月 1 日 00:00,实验室穹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幽蓝电弧如蛛网般蔓延,撕裂的空间缝隙中,真正的狐狸面具首领踏着数据流凝成的阶梯缓缓降落。他指尖划过面具边缘,纳米材质自动分解的瞬间,南汐洛的瞳孔剧烈收缩 —— 那张与厉屿白如出一辙的脸上,右眼角狰狞的星形疤痕正在诡异地蠕动,像条随时要钻进皮肤的银色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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