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吟霜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已然明白这妇人怕是来者不善,可她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和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夫人,您先消消气,若是我们绸缎庄的布真有什么问题,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是,我这会儿还不太清楚这布具体是哪儿出了差错,您不妨详细说一说,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那中年妇人冷哼了一声,满脸不悦地从身后丫鬟手里拿过一匹布,用力往地上一扔,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布的色泽不均,这儿一块深,那儿一块浅的,手感也粗糙得很,和我之前在你们这儿买的布相比,那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我拿回去还怎么用啊?莫不是你们看我好欺负,就拿这等次品来糊弄我?”
卫吟霜见状,俯身捡起那匹布,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布虽说确实算不上是上乘的好布,但也绝不是那种完全不能用的次品,顶多就是因为批次不同,所以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差别罢了。可这妇人却这般大动干戈的,瞧这架势,怕是故意来找茬的吧。不过,她初来乍到,在这邢州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想轻易得罪人,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惹些是非总归是好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灵巧儿,本想示意这布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可却见灵巧儿微微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这布上确实存在一块残次之处,有好多纹路都模糊不清的。卫吟霜心中一惊,赶忙再次仔细检查起来,顺着灵巧儿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发现了那处残次。她心里明白,这种磨损一看就是在运输过程中造成的,这布本身的质地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些有磨损的布,要么就该标明是残次品,要么就直接当作废料处理,如今直接当成正品售卖,那确实是过分了。
卫吟霜心中不由得一紧,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布上确实存在这样的残次之处,那这事儿可就必须得妥善处理了,不然的话,对绸缎庄的名声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啊,这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她再次看向那中年妇人,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诚恳地说道:“夫人,我刚刚仔细查看了一番,这布确实是出现了些不该有的瑕疵,是我们绸缎庄疏忽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您看这样可好,我们不仅给您更换一批品质上乘的布,还会按照您购买这布的双倍价格给予赔偿,另外,往后您再来我们这儿选购绸缎布匹,一律给您打七折,就当是我们表达歉意的一份诚意了,您觉得这样满意吗?”
那中年妇人听了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她原本想着,这年轻的东家,遇到这事儿,肯定会各种推诿扯皮,自己今天来这儿,最主要的就是想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至于赔偿嘛,她原本都没敢抱太大的奢望,只要对方能同意退货,那自己也就算是满意了。却没想到,这卫吟霜如此爽快,给出的赔偿条件还这般优厚。
一时间,各种想法在她心里翻涌起来,她内心开始挣扎起来,心里想着,这东家看着这么好欺负,自己要不要再多要点儿赔偿?可是,柴家门规那可是十分严格的,如果让主家知道自己在外面得理不饶人,还讹诈钱财的话,那自己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
当下,她本想直接答应下来,可又转念一想,对方开出的条件这么优厚,自己要是拿了,那似乎也算不上是讹诈钱财了吧,那主家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了吧。她在心里反复权衡、挣扎了许久,最后想着,说不定这就是这新东家做生意的规矩,既然人家都主动给了,那自己不拿岂不是白不拿嘛。
就这样,双方经过一番友好协商,最终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掌柜的也只能按照东家给出的条件,去着手进行赔偿事宜了。等到那中年妇人拿了赔偿,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掌柜的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赶忙让记账先生在账本上特别标注了此事,想着日后也好有个记录。
虽说那中年妇人已经走了,可围在绸缎庄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却久久没有散去。这时,有个好心人走上前来,拱手对着卫吟霜劝说道:“东家娘子,您有所不知,这柴家门规极严的,您其实不用这般害怕她。您只需赔她一匹同品质的好布就行了,依我看呐,量那个妇人也不会无休止地在这儿胡闹下去的。”
卫吟霜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灵巧儿。灵巧儿心领神会,当下也微微一笑,往前站了一步,提高了声音说道:“诸位高邻,正好大家都在这儿,我便跟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娘子乃是苏门卫氏,也就是咱们这家绸缎庄的新东家。东家命途多舛,英年早逝的夫君撇下了她,如今她孤苦伶仃的,着实可怜。可我家小姐在那真定府,那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原本像她这样的身份,本不该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的,可一大家子人都要靠着她养活,没办法,只能接下亡夫留下的这份产业,继续操持着,好供养这一院子老小的吃喝用度。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们家绸缎庄的责任,这带瑕疵的布,本就不应该当成正规的商品出售,这可是千百年来做生意的老规矩了。从今天开始,不管是谁,只要在我家的铺子买到了不正规的货品,都可以按照今天处理这事儿的方式来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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