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撑三日!”林妙手的声音带着力竭后的沙哑和绝望,“反噬之力已侵蚀心脉边缘!若无至寒之物压制…”她看向桌上那盒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天晶盐,眼神复杂无比。
沈云昭靠在榻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闭着眼,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眉宇间却是一片近乎冷酷的沉静。心口那灼热的胎记疯狂跳动,与盒中寒气形成无声的对抗,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也让她脑海深处那幅金红的盐火矿脉图虚影,在剧痛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时,阿竹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只被汗水浸湿的竹管,声音带着哭腔和激动:“小姐!苏…苏公子!信鸽!加急!”
沈云昭猛地睁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锐芒!她强撑着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接过竹管,拧开蜡封,抽出里面卷得紧紧的信纸。
是苏砚的字迹!潦草、急促,带着力透纸背的决绝与血腥气!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目光在“残缺凤凰图腾”、“锁链封印”、“被黑气污染”、“沈姓盐工遗骸”、“油布包裹”、“遭遇伏击”、“队员殉职”等字眼上狠狠定格!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喉间溢出,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红。心口胎记的灼热瞬间攀升至顶点,冰壳的裂痕疯狂蔓延!
“云昭!”林妙手骇然失色,金针几乎脱手!
沈云昭却猛地抬手止住她!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强行将那翻涌的气血压下。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信纸最后附着的、苏砚用炭笔临摹下的那幅岩画摹本上!
残缺的凤凰…扭曲的锁链符号…污秽的黑气缠绕…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古老而苍凉的悸动,伴随着剧烈的痛苦,轰然席卷了她!
意识深处,那幅金红的盐火矿脉图虚影骤然光芒大放!一股灼热而浩瀚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并非毁灭,而是带着一种源自本源的愤怒与…呼唤!它疯狂地冲击着那摹本上被污秽黑气缠绕的凤凰图腾,仿佛要将其从污染中唤醒、剥离!
“噗——!”沈云昭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信纸和摹本上!
“云昭!”林妙手魂飞魄散,金针闪电般刺下!
然而,就在鲜血浸染摹本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炭笔临摹的、被污秽黑气缠绕的凤凰图腾,在接触到沈云昭蕴含着血脉之力的滚烫鲜血时,上面的炭迹和象征污秽的涂黑,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迅速褪色、淡化!而那扭曲的锁链符号,却在鲜血的浸润下,线条变得愈发清晰、立体,甚至隐隐流动起暗沉的光泽!
沈云昭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死死盯着那在鲜血中发生奇异变化的摹本!她脑海中灵光如同闪电般炸开!那锁链符号…并非单纯的封印标记!那流动的暗沉光泽…那扭曲的线条结构…这像是一种…文字!一种极其古老、扭曲、象征着束缚与污染的…秘文!
“盐…蚀…文?!”一个尘封在沈家古老典籍角落、早已被当作荒诞传说的名词,如同惊雷般在她识海中炸响!据残破古籍零星记载,此乃上古时期,某些掌控邪恶盐力的存在,用于禁锢、污染盐脉本源或强大生灵的禁忌文字!每一笔划都蕴含着阴毒污秽的侵蚀之力!
黑水潭底的封印,用的是“盐蚀文”!这根本不是什么保护封印,而是一个恶毒的污染源和囚笼!它禁锢了那古老凤凰图腾(或许是某种盐脉本源力量的象征),并将其力量扭曲污染,释放出致人死命的墨色卤水!沈家祖先…或者二十年前那些沈姓盐工的任务…难道是守护或试图净化它?却惨遭反噬和灭口?
一切的源头,在此刻豁然开朗!赵奎、北狄、雷万霆…他们所觊觎的,恐怕不仅仅是黑水潭的毒盐,更是这被污染囚禁的力量,以及…掌握这“盐蚀文”的秘密!
“原来…如此…”沈云昭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中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明悟与冰冷的怒火。她体内的血脉之力在明悟的刺激下,似乎与那摹本上被鲜血激发的“盐蚀文”产生了更强烈的对抗,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冰壳的碎裂声清晰可闻!
“小姐!您不能再…”林妙手看着沈云昭惨烈如金纸的脸色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心如刀绞。
沈云昭却猛地抬手,指向桌上那个散发着寒气的黑檀木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妙手!用…天晶盐!配药!现在!”
林妙手浑身剧震:“可是云昭!这天晶盐霸道无比,寒气足以瞬间冻结常人经脉!你的身体本就…贸然使用,恐是饮鸩止渴!而且雷万霆送来此物,绝对没安好心!其中必有蹊跷!”
“我知道…”沈云昭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力气,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它是毒…也是药!更是…钥匙!”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那被她的鲜血浸染、锁链符号(盐蚀文)隐隐发光的摹本,“这‘盐蚀文’…是污秽之锁…天晶盐的至纯至寒…或许…是唯一能…暂时冻结它…削弱它侵蚀的…力量!用它入药…配合你的针法…或能为我…争取…破局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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