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仁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他艰难地抬起头,嘶哑道:“王……王爷……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黑水河……那是兵部……是沈烈……”
“看来,火候还不够。” 萧绝眼神微冷,轻轻一挥手。
“滋啦——!” 令人牙酸的皮肉焦糊声伴随着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响起!惊雷面无表情地将烧红的狴犴烙铁,狠狠按在了孙启仁的大腿上!青烟冒起,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孙启仁身体如同离水的鱼一般疯狂弹跳、扭曲,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剧痛让他几乎瞬间昏死过去!又被一桶冰冷的盐水兜头浇醒!
“本王问的是,” 萧绝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魔音,再次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萧玦,孙先生,与黑水河之败,有何关联?与北狄阿史那部,有何交易?说!”
“啊——!我说!我说!” 孙启仁彻底崩溃了,涕泪血水糊了满脸,嘶声哭嚎,“是……是三殿下!还有……还有孙先生!他们……他们早就……早就和北狄大王子阿史那咄吉……有……有联络!”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如同破旧的风箱:“当……当年……北境军需……尤其是……是沈家军的粮草……军械……三殿下……授意下官……在……在转运时……做了手脚……掺了……掺了霉粮……劣质箭头……还……还故意拖延……延误了……一批关键的……弩箭……和伤药……”
“目……目的……是……是让沈烈……吃……吃败仗……削弱……靖王……在军中的……威望……好……好让三殿下……有机会……染指……北境兵权……” 孙启仁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黑水河……那……那次……也是……也是提前……将……将沈家军的布防……薄弱点……通过……通过秘密渠道……泄露给了……阿史那咄吉……”
“轰——!”
沈云昭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当这血淋淋的真相从孙启仁口中被刑讯逼供出来时,依旧如同万把钢刀同时剜心!父亲!数万沈家军将士!他们不是败于狄贼的勇猛,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阴谋暗算之下!倒在了萧玦和孙家这些蠹虫为了争权夺利而递出的毒刃之下!一股滔天的恨意混合着冰冷的杀机,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萧绝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微微摇晃的身体,他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眼中翻涌着毁灭一切的暴戾!他盯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孙启仁,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泄密之人是谁?如何传递?联络渠道何在?”
“是……是……” 孙启仁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是……一个……代号……‘鹞鹰’……的……细作……他……他潜伏……在……沈烈军中……职位……不低……具体……具体是谁……下官……真……真不知道……联络……都是……孙先生……单线……通过……青州……‘四海货栈’……的……暗道……”
“鹞鹰?四海货栈?” 萧绝眼中寒芒爆射!青州!又是青州!沈家根基之地!沈府血液的源头!他猛地看向惊雷,“传令‘惊沙’!立刻封锁青州所有‘四海货栈’!掘地三尺,给本王找出那条暗道!所有相关人员,一个不留!”
“是!” 惊雷领命,眼中杀机凛然。
“至于你……” 萧绝的目光重新落回孙启仁身上,如同在看一具尸体,“本王会把你今日所言,一字不漏地呈给陛下。你的九族,会下去陪你。”
“不——!王爷饶命!饶命啊!下官……” 孙启仁发出绝望的哀嚎。
萧绝不再看他,拥着身体冰冷、微微颤抖的沈云昭,转身走出这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地牢。身后,惊雷手中的烙铁再次烧红。
地牢外,清冷的月光洒落庭院。沈云昭挣脱萧绝的扶持,背对着他,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却压不住那焚心的怒火与彻骨的悲凉。她看着手中那份在殿上拾起的、染血的认罪书,又想着孙启仁刚刚吐露的、更令人发指的真相。
“鹞鹰……” 她声音沙哑,带着刻骨的恨意,“就在父亲身边……就在那些叔伯之中……是谁?到底是谁?!”
萧绝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沉声道:“‘鹞鹰’是谁,很快会有答案。青州那条线,跑不了。当务之急,是那个乌恩。阿史那浑将他带来帝都,绝非偶然。他或许……是某些人故意留下的‘活口’,也可能是……另一枚棋子。”
沈云昭猛地转身,眼中寒光如电:“王爷是说……灭口?”
“或者……传递信息。” 萧绝的目光锐利如鹰,“阿史那浑今日殿上态度蹊跷。他看似证实了你的话,却也坐实了乌恩的‘过失’。这很反常。一个被贬为牧奴的罪人,为何会被带来参加如此重要的使团?其中必有隐情。我们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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