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春末,徐州,彭城。
春风拂过彭城的原野,带来了泥土的芬芳与万物复苏的生机。在林凡的铁腕治理与仁政安抚之下,这座饱经战火蹂躏的古城,正如同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在经历过痛苦的挣扎之后,开始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田野里,新翻的土地上已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坊市内,商旅的叫卖声与工匠的捶打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经济复苏的序曲;而那些曾经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开始在官府的安置下,重建家园,脸上渐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而,在这片看似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下,一股针对林凡新政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其势头之凶猛,远超林凡最初的预料。
首当其冲的,便是“均田令”的推行。
徐州自古便是世家大族盘踞之地,土地兼并之风,尤为酷烈。这些士族豪强,世代以土地为根基,家族名下拥有着成千上万顷的肥沃良田,以及数以万计的佃农和部曲家兵。他们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作威作福,视土地与人口为禁脔,岂容他人染指?
林凡的“均田令”,虽然言明所均者乃无主荒田与逆产,但在清查田亩、核定人口的过程中,必然会触及他们隐匿田产、偷逃赋税的灰色利益链。这,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直接挑战了他们数百年来的特权与根基!
彭城太守府,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林凡端坐主位,面沉似水,手中捏着一卷由徐州各郡县汇总而来的关于“均田令”推行情况的奏报。奏报之上,触目惊心的字眼,让他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不断积蓄。
“下邳陈氏,勾结地方官吏,伪造田契,将数百顷无主荒田,尽数划归其族人名下,并煽动佃户,抗拒官府清查!”
“东海糜氏,公然宣称‘祖宗之地,寸土不让’,纠集家兵部曲,将前往丈量田亩的官吏,殴打致伤,赶出庄园!”
“琅琊王氏,阳奉阴违,表面上配合均田,暗地里却将大量肥沃良田,与贫瘠山地互换,欺瞒官府,愚弄百姓!”
“更有甚者,一些地方豪强,竟敢公然威胁那些领取了官府分发田地的贫苦农民,逼迫他们放弃土地,否则便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触目惊心,令人发指!这些徐州士族,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砰!”林凡猛地一拍案几,坚硬的梨花木案面,竟被他拍出一道清晰的裂痕!他霍然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般凛冽:“好!好一个徐州士族!好一个‘耕读传家’的名门望族!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行此等卑劣龌龊之事!视国法如无物,视百姓如草芥!简直是国之蛀虫,民之巨蠹!若不严惩此等败类,我林凡如何在徐州立足?如何向天下苍生交代?!”
阶下,徐庶与苏哲亦是面色凝重。他们虽然早已预料到新政推行会遇到阻力,却也没想到,这些徐州士族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与顽固。
“主公息怒。”徐庶上前一步,躬身道,“徐州士族,盘根错节,势力强大,非一朝一夕所能瓦解。如今之计,当以霹雳手段,震慑宵小,再以怀柔之策,分化拉拢,方能逐步推行新政,稳定徐州局势。”
苏哲亦是附和道:“元直先生所言极是。依明允之见,当务之急,是选择几个气焰最为嚣张、民怨最大的劣绅豪强,以雷霆手段,将其连根拔起,杀鸡儆猴!如此,方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为新政的推行,扫清障碍!”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徐庶与苏哲所言,皆是老成谋国之言。对付这些地头蛇,一味的强硬打压,固然能解一时之气,却也可能激起更大的反弹,甚至引发内乱,反而会迟滞他统一天下的大计。但若一味退让妥协,则新政将形同虚设,他入主徐州的意义,又何在?
“元直先生,明允先生,”林凡沉吟片刻,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此事,便交由二位全权负责!本将赋予你们临机专断之权!‘锦衣卫’、‘丹阳讨逆军’,以及彭城守备部队,皆可听凭二位调遣!本将只有一个要求——既要以雷霆手段,严惩那些首恶元凶,震慑不法之徒;也要以怀柔之心,争取那些尚可团结之士,分化瓦解顽固势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让徐州的新政,真正落到实处,惠及万民!”
他知道,这是对徐庶与苏哲这两位新晋谋士能力的一次重大考验。若他们能在此事上,展现出过人的智慧与手腕,未来必将成为他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庶(哲)定不负主公厚望!”徐庶与苏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然,齐声领命。
接下来的数日,整个徐州,都笼罩在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之中。
徐庶与苏哲,在得到林凡的授权之后,立刻展开了行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